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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聂家旧宅,早也面目全非,当年大火燃了三天三夜,除了灰烬什么也不曾留下。

多年过去,有人在上面新盖了房屋,有酒馆,有茶楼……却再无」南莱山庄」四个赫赫有名的匾额。

聂欢在纷飞的大雪中站了好一会,脑海中闪过他跟小叶澜双跑过的走廊,翻过的围墙,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叮嘱,夫子的之乎者也……

一时间樯橹灰飞烟灭,往事如云烟成雨,再回不去,再难回去。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阁楼上有道身形出现,他玄影陡然闪过,转眼便去到楼上。

那人还没坐稳,只觉脖子一凉,人便被甩到了楼下,砸在厚厚白雪之上,吐出口心头血。

聂欢没给他喘气的机会,飞刀银光闪闪,不偏不倚朝他心臟刺去,地上的人面色忽变,拍地而起,捲起千层雪。

待雪落下,两人站立,聂欢道:「几个月来,你滥杀无辜,把武林搅得天翻地覆。燕行,你到底想做什么?」

燕行穿着华丽,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普普通通默默无闻的小跟班,他笑道:「我要告诉你,叶澜双能给的,我一样给得起你。」

「错。」,聂欢用毒辣的眼光盯着他,说:「你只是为你扭曲的心理寻个藉口罢了。你从小胆小怕事,内心敏感;你渴望出人头地却没有天赋;你常年跟在我身后,错把那种羡慕嫉妒恨当做是爱。

你不是怕我不要你,你只是怕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让你寄託这种扭曲的情绪。

或许,你要报復的人根本不是叶澜双,而是我!」

「胡说,我那么在乎你,我……我如此在乎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燕行红了眼眶,咬牙道:「聂欢,没几个人做到我这样的,十年如一日地跟着你。」

「如果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的感觉强加到别人身上,那这世道恐怕早就乱套了,何来如此多爱而不得?」,聂欢犀利地说道,「你成为现在这幅模样,我有责任所以我一再放过你。

你浪费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今后我不会手软了。

你练的什么乱七八糟武功,数月来杀人手段不是碎尸万段就是直接咬死,毒辣至此,不怕遭到反噬吗?」

燕行向前两步,轻言轻语道:「我死不足惜,但是在此之前,叶澜双一定不会好活!」

聂欢鹰眼挑起,话语冰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过个好年……以后没机会了。」

燕行说罢欲走,被聂欢一拳挥在脸上,倒在雪里脸麻了大半。

见他在笑,聂欢上前拧着他衣襟,运功一掌拍在他背上。

感受到体内的功力像水一样流失,燕行难以置信,「你……要废我武功?」

「与其看你作践自己,不如我现在就废了你,从此以后你他娘的爱滚去哪里去哪里。」,聂欢毫不犹豫加大力度,「你有九成的武功是老子教的,今天就让我清理门户。」

燕行笑中带泪,「没用的,没用的聂欢,我与食人蝙蝠食人虫已融为一体……这天下,再无人能奈我何!」

他将说完,暴风雪鱼贯而入,呼啸的寒风颳得人脸生疼。只见泛白的夜色里有黑黑的东西渐渐靠近,聂欢瞳孔骤然放大,一把甩开,急急往后退去,那黑暗能吞噬星空,若他反应再慢一点,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剩。

诺大的黑影簇拥着燕行而去,留下他那句:「叶澜双必死无疑!」

聂欢喘着粗气,怒视着消失的黑影,一脚踢在树上,却被头顶接憧而至的雪砸得晕头转向……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正打算回去,一转身就撞到来人怀里。

他试着推了两下,没推开。叶澜双顺势将他抵在身后的树上,虽然看不清,但那股寒意胜似方圆百里的冰雪。

「你刚才见了谁?」,他质问,语气十分不悦。

被按着的人想起两月前他吃醋的后果,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如实道:「纯属偶遇,过了几招,一不留心让他给溜了。」

那厢埋头靠近,说:「你打不过他?」

「废话,我是谁?我会打不过他?」,聂欢满心不服气。

说完这话就知道中计了,果然,他在心里暗暗数到三的时候,叶澜双就说:「这么说来,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聂欢投降,脚尖顺着叶澜双的脚踝一直往上蹭,「真没打算放他,我欲废他武功,可现在这招对他已然不管用。」

叶澜双忽然顿住,一把抓住对方不安分的脚,抬头沙哑一句:「若你连回去都等不及,我不建议在这里……」

一听这话,聂欢忙收回犯罪的脚,想了想又不怀好意笑着,换成手一路过关斩将,往下……

「你……」,叶澜双气及,瞪大眼睛看他。

始作俑者见好就收,在奶狗变成狼狗之前逃之夭夭,跑得比兔子还快。

事实证明狼狗就是狼狗,在发情这回事上,聂欢从来比不过姓叶的。

屋外大雪绵绵,屋内房中热气飘飘,温泉温热。一次又一次的沉迷过后,两人都有些气喘。

聂欢半边身子泡在水里,半边漏在外面,久久未散的火热让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叶澜双翻身盖在他背上,他们紧紧挨着,他在他耳畔轻声问道:「乏了吗?」

他侧头,眼里的水雾尚且还在,回道:「不乏,就是……腿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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