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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剑修扔剑便是孤注一掷,君如镜抬手竖起镜屏,却见冰刃穿镜而过,直取他而去。

那是沈折雪灵根中抽出的冰灵,乃是最为纯粹的灵气,有魂无形,任何阻碍皆不能拦住。

君如镜瞳孔微缩,那把刃上没有半分杀意,然而外散的灵气却直捣神识。

他眉头一皱,念动化形咒,两指竟是卡住了那无形刃锋。

血珠滴落,寒气前涌。

沈折雪掌中灵气捏形,竟是以镜君的血珠凝出了一把淡红的冰剑,他拔步前冲,冰剑与他掌中寒气搭出一条长桥。

他点足跃上,近了君如镜的身!

镜君抬起掌中镜,霎时剑镜相撞,其声刺耳异常,似是有人尖叫到力竭,还在从嗓子里嘶出一声哀鸣。

体内灵气翻涌,沈折雪手上行剑却如龙川游,劈砍格截,刺搅压挂,行云流水。

镜君以镜招架,沈折雪压剑前倾,寒意内敛成线,紧紧裹挟着那面神镜。

君如镜手腕被寒气割破,耳边叮咚一声轻响——

沈折雪倾尽全力,以君如镜血为媒介,强行发动了一张符。

那是他在厌听深雨写符修教材时的突发奇想,参考了太清宗的心魔镜阵,以血画符,映照魔心。

这种招数想作为大招对付君如镜,简直难如登天,但沈折雪本意也是为了那一刻空门,剑修近身,除非他们自己想退,就没有再被打退的道理。

君如镜且站且避,气息不乱,动作却有些迟缓了。

就在沈折雪将要再寸进一分时,旁侧一道灵光扫出,强行将纠缠的两人分开!

沈折雪被掀出剑坪,摔在地上吐血。

他抬起眼,只见一红衣焰纹的男子将君如镜挡在了身后。

左手下的冰剑已然粉碎,沈折雪踉跄站起,冷三秋等人从观战台上翩然而下,落在他身前。

「桑掌门。」冷三秋沉声道。

桑岐态度谦和,解释道:「冷宗主,阿镜卜算天时,神魂未愈,我唯恐心魔阵再伤他的神魂,出手打断,还望见谅。」

又看向沈折雪说:「沈长老剑道了得,惊为天人,然而吐息沉重,观你面色恐有旧疾,今日比试就暂且作罢。那时渊能得沈长老亲身教诲,想必也是百年后修真界的栋樑。」

他说话间,将那镜君半揽在怀,轻抚其长发,镜君亦是面朝内垂着眼,真像是神魂有损的柔弱模样。

这对夫夫穿得一红一黑,样貌出众,衣饰皆是华美,而镜君欣长身段,却做如此小鸟依人状,倒是十分惹人怜爱。

唯独沈折雪按着剧痛的头,看得直想吐血。

这桑岐那道灵气分明用了七八成的力,现在他头痛欲裂,还觉得自己的一整条手臂都要被折断了。

但既然对方话中已是退让之意,冷三秋目的已成,自然不会再多添事端。

他对沈折雪说:「严长老在师者问关,你且去看看你那徒儿吧。」

沈折雪听罢在心中大骂一声,便知再不可耽误,捂着胳膊往石台那边赶。

话说石台这边,时渊被剑风扫中,身子砸落在地。

他反应迅猛,就地一滚,避开了沈长老紧随其后的剑锋。

还剩三剑。

剑修是修行中最难,却也最凶狠的一种。

其可怕之处在于,一旦他们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任何取巧性的道法放在眼前,都变成了空谈。

他们本身就是一把剑,管他符纸幻阵灵器,都能一力破开。

台上的弟子不忍心再看,如果不是他们了解严长老为人,知道他从不会公报私仇,他们简直怀疑这个小师弟哪里开罪了长老才要被这般伤害。

时渊咽下喉头腥甜,定定看着严远寒。

他身上所有的剑、所有的符纸都不能与严远寒的相抗。

他极有可能撑不过剩下的三剑。

但他不想止步。

他有了新的动作。

场外弟子诧异道:「啊!他在干什么?」

只见时渊催动风符,那风在灵力收束下拧成长线,逐一在他眼前排开。

时渊运气凝神,双手呈拨弦状,气劲齐出,风弦应声而动!

台上乐修一拍大腿,「靠!是『飘零书剑』,这曲子还能这么弹?!」

「什么什么?飘零书剑这不是你们的杀曲吗,他弹什么了我怎么听不见?」前排的医修扭头来问。

「还是风的声音。」乐修分析道:「飘零书剑的曲风本就类似于剑修的剑气,这孩子知道自己身上没有能顶得住严长老剑气的武器,干脆化有形为无形。」

主修琴的乐修补充道:「曲子本身伤不到严长老,可风却能困人耳目,他用曲风剑气对剑气,风阵里什么声音都有,他也方便躲避,而严长老必定出剑摒除风刃,这样一来剩的剑数就少了。」

「所以他这个有点儿像阵修的路数,但这样真的好么?修道专精而不求杂,他这样会不会影响长老们的评分啊?」

前些天吃过火锅的阵修来插话:「别说,咱们那个新出关的沈长老也是这样,用的好的话也算别具一格吧。唉?沈长老呢,他怎么没来?」

台上时渊以一曲耗掉了严远寒一剑。

只有两剑了。

严远寒看了眼宗主峰的剑坪方向,忽而摇头,朝时渊道:「罢了,你再接我一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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