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用她如丝细软的嗓音对他说了声:「晚上好啊孟夫子。」
反倒是他有些措手不及,暗吸一口气才找回如常的平和:「晚上好。」
唐幼一望着皎月下,高立在木栏上的男人,感觉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令人不由心动,不敢触碰。
可她却想将他这清冷孤高撕掉,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唐幼一那双雾蒙蒙的大眼,闪过一道绮丽的幽光。
蓦然一阵风吹来,将男人的衣裾高高吹起,一双笔直长腿落入她的眼眶。
一缕髮丝蓦然吹到了她的唇上,她伸出手指,将它轻轻勾拉下来,然后挽到耳后,并顺势将颈侧的长髮如数拢到另一边颈侧。
她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滑了一滑。
唇角柔软上扬:「孟夫子这是……从我家经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肉一忍不住要……
第71章 崩溃边缘
唐幼一唇角柔软上扬:「孟夫子这是……从我家经过吗?」
被她这么一说,孟鹤棠才发现自己还呆呆站在上面。
他清了清嗓,双脚落地:「自然不是。」缓步过去,在唐幼一跟前站定:「我来给唐掌柜看看伤口。」
「原是这样。」唐幼一从椅上起身:「您坐坐,我去拿布带。」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里侧的一扇门,孟鹤棠收回视线,半阖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
今晚她,和平日似有不同。
比平时……更美了。
他站在冷风中,深吸口气。他只是来兑现承诺的,别无他想。
轻盈的脚步从那边过来了,他迴转身,发现小寡妇已将乌髮松松束在一侧肩上,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温婉娇柔。
「此处太暗了,请夫子移步室内。」
室内?
他不由想起几日前的雪夜,与她共乘车厢的煎熬,眸底漾过微光。
不,当时是因为喝了酒自控能力不好,这次他可滴酒未沾。
他望了眼里头有烛光透出来的房门:「可会搅扰?」说着想起她家里还有一位佣工,朝这边漆黑的房门看了看:「你家的工人呢?」
唐幼一微笑,暗暗为他的谨慎感到好笑。即担心搅扰,易惹人误会,却还翻墙进来。
还是,他的重点是最后那句话?
她淡淡道:「不搅扰。书枫放春假了。」
孟鹤棠明了点头:「那,有劳唐掌柜带路。」
接着随她往有烛火的那扇门而去,进入了一间挂着一幅巨画的房间。
当脚步踏入这个房间,孟鹤棠身体便紧绷起来,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了收。
是她的卧室,这里充满了她的味道,又甜又软的馨香。这么走进来,感觉就像那晚在廊道上将她拥入了怀……
「夫子,请到这边坐。」
孟鹤棠抬目,看到她坐到了屏风前面的一张小圆桌边,身后的屏风,将房间隔成了两半,里面显然是休寝的地方,能看到露在屏风上端的一截淡红床幔。
令他较为惊奇的是墙上的那副巨画,是一副百川云海图。虽不像是名家之作,这么一大副入眼,倒也气势磅礴,赏心悦目。
除此之外,其他摆设都属淡雅类型,颇合她的性情。
这些观察只在走进来时淡扫一眼之后便结束,然后慢条斯理地在她身旁坐下,安静看她沏茶。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并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有一丝的局促。但是,为何只用右手?
孟鹤棠眉峰微动,偏头往小女人垂在桌子下的左臂看了看。
显然她知道自己的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一笑。
「你手怎么了?」孟鹤棠神色倒有些严肃:「严重了?」
「不是。」唐幼一将沏好的茶端到他手前,然后单手端起自己那杯,呼呼吹了两下,才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正想和夫子说的……」
话到这里,她的视线又犹豫地收了回去,悬在茶汤水雾上的嫣红小嘴犹豫地抿了抿,可以看出她有点紧张,在思量着用什么话语陈诉。
孟鹤棠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端茶吹了吹,轻声道:「照直说无妨。」语气带着安抚的意思。
虽然她流露的小紧张令他感到愉悦,但是,他更想让她舒服放鬆些。
唐幼一终于将杯子放下,被茶水浸过的圆嘴唇水润透亮,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方才我沐浴完犯懒,伤口随便包的,」她往孟鹤棠脸上瞟了瞟:「包的有点丑,您会笑话我吗……」
孟鹤棠暗鬆口气,不是严重了就好。淡淡道:「不会。」并向她递出手:「拿出来我看看。」
唐幼一没再说什么,将左手拿了出来。
孟鹤棠移目看去,神情慢慢滞了住。
只见她的左手拇指胡乱缠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布条,乍看之下,好似那大拇指是结的果子,浑圆肥硕。
她难为情地垂脸,右手手指在桌面上胡乱画着,小小声地解释:「我,我睡相不太好,睡着睡着会把布条蹭松,所以……」
没说完,那孟鹤棠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唐幼一低垂的脸登时一红,抬目颳了他一眼:「不是说不会笑话我吗……」
孟鹤棠忙收了笑,张手将那隻悬着的小手握到自己掌中:「好,不笑。」
可那强忍笑意的嘴唇却比方才还要显得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