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颜深走后，墨止沉默了一会，问白息，「是不是……觉得人间界无聊？」
所以想要看看背后那个人还有什么手段，还能使出什么手段，也好来打发眼前这段平静无波澜的岁月？
「怎么会？」白息眨了眨眼，一脸认真，「不无聊啊。」
「有你在，怎么会无聊呢……」他的话轻的听不清楚，轻的似乎刚从唇舌飘出来就被微风吹成一丝丝一缕缕，「没有你，才会无聊啊。」
「嗯？」墨止只听清了前面那一小句「不无聊」，后面一串没听清。只是白息的表情和语气有些恍惚，让他不得不在意。
「没什么，」白息摇了摇头，「我有别的打算。」
在人间界用山海界的手段——这是不合天道的，是在扰乱人间界秩序。
在人间界妄自动用法术，一来要受山海界派往人间界的使者制裁，二来严重者还要受天罚。
白息不怕所谓的天罚，以他白泽神君的身份也无需理会所谓的使者制裁。
——但是如今人间界的使者是墨止。
白息当然不会在人间界妄自动用法术，起码不会在墨止这个人间界使者面前用。
一来让人为难，二来总归给人印象不太好。
他是天生地养的白泽。
他在意的人不多，或者说，很少很少。
一旦在意了，就会牢牢放在心上。
在在意的人面前，总归希望自己是完美的。不想让在意的人看到不那么完美的一面，不想把自己的瑕疵给在意的人看。
既然白息说有自己的打算，墨止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再追问下去这打算是什么。
这时，白息的手机振动了，是经纪人钱同的来电。
墨止没有迴避。
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钱同询问微博粉丝达到5200万要不要开直播。
墨止觉得白息应该不会答应，他一向不爱这些活动。
然而白息答应了。
墨止蹙了蹙眉，莫名觉得心中不太舒坦。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一脸严肃地问，「你知道520的含义吗？」
白息：「……」这是要表白？
第39章
白息对着直播界面高深莫测地一笑，「你们知道520的含义吗？」
这是要表□□丝的意思吗？守着直播的粉丝们激动地快要晕厥过去了，颤抖着手疯狂刷屏：
「哎呀息美人这是要表白？」
「表白！表白！表白！」
「卧槽！！有生之年死而无憾啊！」
……
「昨天，有个朋友告诉我，」白息勾了勾唇角，接着字正腔圆地念道，「520的真正含义是这样的——五个坚持、两学一做、零容忍。五个坚持，即坚持绝对忠诚的政治品格、坚持高度自觉的大局意识……」
话还没说完，屏幕就被大片大片的省略号、感嘆号、问号塞得密密麻麻。
粉丝们的内心是崩溃的：裤子都脱了你就说这个？！说好的表白呢？！
崩溃过后是一片愉悦欢脱的弹幕：
「好清纯耿直不做作的含义……」
「这个朋友、大概是直男？」
「分明是根正苗红爱党爱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好奇这个朋友是谁？」
「细思极恐！总觉得其中有股浓浓的酸味……」
「莫名觉得我息笑容有点危险肿么破……」
某种程度来说，后面两条弹幕可以说是真相了。不过这两条弹幕很快就被五个坚持、两学一做、零容忍的内容淹没了。
「很好，大家思想政治觉悟都很高。」白息瞥了屏幕几眼，轻咳一声，一脸肃然道，「来，大家跟着一起念——坚持绝对忠诚的政治品格……」
于是，这场本来是为了感谢粉丝支持、跟粉丝交流互动的直播，硬生生转变成了高大上的思想政治学习直播。
当天，这场直播就上了微博热搜，还被上面点名表扬。
不过，直播的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被带歪的粉丝最终反应了过来，强烈要求白息必须要唱一首歌才能结束直播。
粉丝们还没听过白息唱歌，早就想听白息亮嗓了，只是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粉丝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好吧。」白息推辞不过。毕竟这是粉丝唯一的要求，也并不是特别为难的要求，因此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来。谁让他之前带歪主题呢？
不过，要唱什么呢？
瞟了眼弹幕，都是不熟悉或是不合适唱的歌名。看意思，最多的是表达爱意的歌名，甚至还有不少儿歌歌名。
无奈地又瞟了眼弹幕，试图找出一首熟悉的。
嗯？凤求凰？
白息的目光扫过这个一闪而过的歌名，有些诧异。
凤求凰，他倒是会唱。
不过会唱的是山海界那边的凤求凰古曲。
他印象深刻的是，墨止曾在月下唱过一回。唱的并不完整，似乎只是在对月练习。
当时白息隐在暗中没被发现，才偶然听到。
当时他就在想，墨止在这里偷偷练习凤求凰，也不知道是准备唱给谁听。
之后白息出事，接着又被禁足。
被禁足的日子平静而又无聊。有时他会突然想起这支不完整的凤求凰。
他漠然而平静地想，也许此时此刻，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不知道哪一位，有幸能听到墨止唱的凤求凰，完整的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