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亲自送了绵怡离开,看着他的背影,终于鬆了口气,这几日的忧虑的和担心,终于在今日安稳了。

绵怡走了之后,思宁又将青衿招过来问了几句。

青衿一一和思宁细说了一遍,包括绵怡的伤势情况,以及这几日宫里的状况。

据说养心殿这几日里里外都是绷紧了神经,皇上的心情也并不十分好,这几日已经处置了好几个人了,这在之前却是从没有过的。

思宁听了只能嘆息,嘉庆会生气这几乎是可以预料的一件事,任谁被刺杀肯定心里不爽,哪怕是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嘉庆,他说到底还是个帝王,这种事儿他哪能不当回事。

思宁琢磨了一下,这几日嘉庆应该是没心情到后宫来的,她倒是可以鬆快几日了,但是也不能太鬆快,否则被人看见了,又不知道怎么想,到底还是得做出几分惶恐的模样,对嘉庆稍加关怀一番,才是上策。

思宁拿定了主意,便再没多问,叮嘱了青衿几句话,挥手就让她下去了。

……

至于此时的嘉庆,他宣了刑部尚书董诰,还有领班军机大臣庆桂,在九洲青晏的书房里说话。

董诰此时有些坐立难安,他虽然深得皇帝信任,可是这一次的刺客案,他并没有能给皇帝一个满意的答覆,因此害怕皇帝也对他会有所不满。

至于庆桂,就淡定多了,他算是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倒并不把这件事看的多重,那人审问不出来什么并非是他们无能,实在是真的没这么多弯弯绕绕,也怪不得他们。

嘉庆沉着脸,听了董诰对此事做的总结,许久才道:「陈德一家已经盯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董诰看了眼庆桂,见他依旧神在在,便只能硬着头皮答话:「还是没有,陈德患病在床的母亲,在陈德被处死之后也跟着去了,陈德的老婆被发配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在路上也病死了,在这之中没有任何人接触过他们,也没有任何人去过陈德家里。」

嘉庆忍不住皱眉,若是陈德真的是被人收买,能这么坚持一言不发,那一定是背后的人承诺了什么,而陈德也一定确信那人不会背诺,结果现在确实一无所获,难道这事儿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嘉庆心中存疑,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有些心烦的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这话一出,董诰心里先是鬆了口气,急忙跟着庆桂站起身,恭敬的告退离开。

看着大臣们出去,嘉庆也有些坐不住,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向窗外。

他有些心烦意乱,他自问登上大位以来,也算勤勤恳恳,可是却是他遇上了这样的事儿,这实在是让他心中愤慨,难道在老百姓的心里,他竟是个昏君不成?

嘉庆长嘆一口气,将恼怒的情绪往下压了压,既然这背后并无其他原因,那也就只能如此算了,否则要是生出乱子来,也不好。

……

皇后此时也收到了皇帝回到圆明园的消息,同时刺杀案的细节,也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几乎是和思宁一起收到的皇帝受到刺杀的消息,但是她和思宁的心情去却不一样,她巴不得大阿哥能在这场刺杀中失了性命,如此除了二阿哥,那也就是她的四阿哥身份尊贵了,至于思宁膝下的三阿哥,她根本不看在眼里,这么大了,还嘻嘻哈哈的像个孩子,根本不足为惧。

可惜,结果到底让她失望,大阿哥不仅没事,还有了救驾的大功,只怕日后地位更加稳固,皇后简直是气昏了头。

听到底下人禀报也没了心思,只两三句话就将人打发了。

等人出去,荷香凑上来低声道:「娘娘,如今皇上回宫,娘娘可要关怀一番?」

皇后心思一动,这倒是个好时机,如今皇上刚刚遇刺,内心难免脆弱,自己要是趁这个机会加以关怀,指不定能安慰皇上之心。

她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是,本宫就亲自去前头探望一次。」

荷香见皇后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心中也很高兴,急忙伺候着皇后梳洗打扮之后,又去提了今日炉子上熬好的参汤,这才簇拥着皇后,往前殿去了。

皇后到了前殿也不是那般容易能见到皇帝的,还得请人通报,等得了信,这才进了九洲青晏后头的寝殿。

鄂罗哩笑着来给皇后回话:「娘娘,如今皇上事忙,只怕一时半会过不来,让奴才给您传话,若是没什么大事,还请娘娘回去歇着就是。」

皇后听着这话,心里有些恼火,鄂罗哩一个奴才,竟然也敢和她这么说话,不过想着这个奴才在皇上跟前的地位,到底勉强撑住了脸面,笑笑道:「我在后宫风闻了一些消息,心里总觉得不安,因此便想着来看看皇上,也请鄂公公回皇上一句,我不怕等,也不敢耽搁皇上的正事,这参汤是我宫里熬好了的,还请公公拿过去给皇上,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见皇后没有回去的意思,鄂罗哩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打了个千,拿了装着参汤的食盒,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人出去了,一边伺候的柳絮这才忍不住道:「这鄂公公也未免太嚣张了些!」

荷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娘娘面前,不得放肆。」

柳絮气鼓鼓的闭了嘴,皇后面上却平静,只道:「鄂罗哩到底是皇上跟前人,不宜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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