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陷入了沉默。
「你们真见着皇帝了?」萧天霸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他这短短几天就暴毙身亡会不会有什么内幕?」
很显然, 肯定有内幕。
「啪!」隔壁桌一人忽然拍案而起。
「怎么会这么巧!刚跟宣北王起了争执这边就暴毙身亡,八成是某些人狗急跳墙!」
马上有人接了话茬,「仁兄这是什么意思?」
「还会有什么意思,除了他还会有谁担心夜长梦多, 恨不能立刻坐上皇位!」
「仁兄说话要讲究证据,胡乱攀扯可是要砍头的。」
「我胡乱攀扯?你去外面听听,到底是谁狼子野心,步步为营,装神弄鬼伺机逼宫的?那野狐狸和鱼肚子上难道写的是我的名字?」
这话说的倒是有理,走到这一步,众人回过头来,恍然觉得之前的异象实在过于巧合。
难道一切都是宣北王利用舆论做的局?
沈青宁这一桌一直沉默着。
萧天霸偷偷瞥了瞥白少之的脸色,用手碰碰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白少之只轻轻摇摇头。
四人步出客栈,整个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小皇帝的突然离世。
哀嘆可怜者有之,猜测宣北王是幕后黑手者有之,感怀帝王一生身不由己者有之,痛骂宣北王道貌岸然者有之。
每个人都义愤填膺,满面正义,显然早已忘记当时欢呼皇帝退位的人也是他们自己。
白少之停住脚步,突然说道,「我想去看一眼。」
「看什么?」萧天霸迷惑。
「看小皇帝,」他转向沈青宁和封无衍,「你们能带我进去吗?」
「当然可以,」沈青宁点点头,又指指萧天霸,「我师兄也可以,他武功很不错的。」
白少之望着萧天霸。
萧天霸立马拍胸脯:「我可以!」
夜里,四人一身黑衣飞进了皇宫。
封无衍紧紧牵着沈青宁,虽然对方轻功也还可以,飞檐走壁不在话下,但是他不放心。
萧天霸一手搂住白少之的腰,带着他跳上跳下,脸蛋红的像石榴籽。
白大夫的腰好细,身上也香香的。
「你怎么了?」白少之突然在他颈边问道,「呼吸比刚才急促了不少。」
「......」,萧天霸赶快稳住心神,「是因为用了内力。」
「哦,」白少之自言自语,「可能是我太沉了。」
「当然不是,」萧天霸赶紧把小细腰往自己怀里紧紧,「轻得很,轻得很,你就是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你怎么心跳这么快!」白少之一靠近立马感觉到。
「......你□□时能不能不要职业病上身!」
萧天霸忍无可忍捂住他的嘴,直接把人抗在肩上跳下宫墙。
四人来到后宫皇帝寝殿,偌大的养心阁已经魂幡铺陈,帷帐高悬,白漆漆的长烛手臂粗细,燃着幽蓝的光。
一身孝衣的宫人竟都是奴才婢女,仅有的几个妃嫔才人早已不知所踪。
「怎么进去?」沈青宁低声问道。
封无衍刚想抬手,白少之突然拿出一个东西,「我有办法。」
他给三人一个药丸,叮嘱含在嘴里,然后燃起一炷香吹了一下。
「好香啊,」萧天霸一脸陶醉,「这是什么呀?」
「迷魂香。」
袅袅香雾散进阁内,众人立时陷入昏睡。
四人进了阁内,绕进后殿,里面赫然摆放着一口厚重的金丝楠木。
沈青宁倒吸一口气,在没见到之前,她始终不敢相信小皇帝已经死了。
几人沉默着,封无衍率先靠近了一步,信手一推,厚重乌黑的棺材盖立刻错开两寸。
年轻英气的小皇帝就躺在一堆殉葬品中,安详的像是睡着了。
白少之走近两步,伸出长指探向小皇帝的颈部。
「小心,」萧天霸提醒着。
白少之轻轻点点头,手指移向小皇帝舌下。
「不可能是宣北王做的吧,」沈青宁瞅着白少之的动作,轻轻跟封无衍说道,「这样也太明显了。」
「是很明显,」封无衍点点头,「但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现在外面矛头都指向他,他这么做不就是授人话柄?」沈青宁不解。
「之前大家不都觉得他是天命所归吗,」封无衍的声音浅浅淡淡,「现在又指责他狼子野心,这说明了什么?」
沈青宁眼睛眨呀眨。
封无衍轻轻勾起嘴角,摸摸她的脸颊,「说明民众就是随风倒的蠢货。」
「只要善加引导,还愁大家不会再次倒向他吗?」
「咦,你好可怕。」沈青宁盯着封无衍略带蛊惑的眼神,忽然打了个激灵。
「我只蛊惑你一个。」
封无衍笑的风华绝代。
两刻钟后,四人消失在重重宫墙间。
「不是七绝丹。」白少之言简意赅道。
「什么丹?」萧天霸皱眉问道。
沈青宁和封无衍却听明白了。
白少之之前担心小皇帝死于七绝丹,也只有林郁的七绝丹才能避过太医耳目,让小皇帝的死成为无人可解的悬案。
这样看来,宣北王的嫌疑似乎可以排除了。
久违听到这个名字,沈青宁都有点恍惚了,她和封无衍对望一眼,脑中的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