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这个胸针的赔偿问题,还请您定夺。」
老师傅嘆了口气,这是真的怎么说都说不清的事实。
他也不打算赖帐。
「不用了。」
中原中也出声,他最后看了眼桌面上还没清理的碎片,抬手压了压帽檐。
……
「喂,拿我做工具是不是就过分了。」
太宰治垂着脑袋捏着勺子拨弄着眼前桌面上摆着的杯中茶水。
单是嗅着味道都觉得这杯茶一定不甜。
坐在他旁边的叶抬手打了个哈欠,「谁让太宰在小游戏里输给了我。」
「……果然和你聊天是一件很噁心的事情。」
太宰治「切」了一声,「但是啊,面对中也那种单细胞生物一样的大脑,你用这种方式也太难为中也的智商了吧。」
他像是玩烦了,将勺子随手拿出放在一旁,趴在桌面上,语气懒洋洋的。
「……唔,彼此彼此啊太宰。」
叶端起桌面上的咖啡一饮而下。
「哈……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享乐主义,会讨厌咖啡这种苦的要死的饮品呢。」
太宰治自桌面上微微抬眸,他头髮微长且发量客观,看上去毛茸茸的。
叶望着见底的杯子,笑着说:「咖啡可是生命之源。」
太宰治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换上恶劣的笑容,「我说啊,你一个死人,不好好腐烂在你的世界,带着中也来到这里,只是想看一眼,活着的「太宰治」吗。」
「哪有。」叶眨眨眼,表情无辜,「来到这里完全就是意外嘛。」
「我只是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太宰治扭过头,一副懒得看他的模样,过了一会才出声,「那你真是错的彻底,小矮子可不会因为谁死掉了就郁郁寡欢到要死掉,说不定他还会开心到打开他珍藏许久的帕图斯庆祝。」
「已经没了。」
叶抿了抿嘴唇。
「什么?」
太宰治猫猫探头。
「在「太宰治」死了以后,中也把他珍藏的所有帕图斯的酒都开了,最后喝的烂醉到整个组织都害怕到逃命。」
叶的语气悲痛。
「最重要的是,我一口也没抢过他。」
太宰治愣住,太宰治忍不住的笑出声。
「哈……」
「这可真是……」
「那你死了以后岂不是就没酒给他开了。」
太宰治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他像是在笑着说,连声音都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偏偏那双眼眸深沉的可怕。
他像是下半张脸在笑。
上半张脸却写满了怜悯和深沉粘稠的恶意。
「……谁知道呢。」
叶低低的嘆息一声。
太宰治看着他过于精緻的侧脸,轻笑,「那么作为游戏的一环,把有关「死去之人重归于世」的信息,告诉我吧。」
第六十二章
「费佳……今天的雪真大啊。」
寒风卷雪呼啸而至,街边的门户皆闭门锁暖,抬头望不见天空,只能看到无数白色沉雪洋洋洒洒,由远而近的洒落。
白髮的少年裹着件宽大的雪白斗篷,他的头髮也是白色的,于是那白雪落在上面便很快的和他的发和他的斗篷融为一体,望去便只见得到一大块挪动的白色生物。
和他并肩前行的黑髮少年裹着灰色的斗篷,包的要严实许多,他提着一筐搭上蒙布遮盖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迎着雪,脚步倒是不紧不慢。
「这场雪很快就会散去。」
黑髮的少年动了动嘴唇,即使冰雪已经扑在他的脸上,上嘴唇和下嘴唇都要像是要被冻在一起艰难的张开,声音都有些不可避免的断续,他的语调依然是平静的。
「等雪散去以后,我就要回去检修了。」
白髮的少年提起这一茬语气不情不愿,而在他说这句话时,他们也终于到了他们现在暂时居住的地方,他轻轻推开门。
屋内顶层的玻璃画窗折射着暖色与冷色皆具的光,圣像肃穆的立于其间,显然这是一处教堂。
他反身关上门,隔开了屋外那场大雪和森冷寒风,身侧黑髮的少年才抬起手拂去肩膀堆积的积雪,扭头便见白髮的少年像是雪怪一样,浑身纯白,唯独那双藏于期间的晶莹绿眸熠熠生辉。
察觉到他的视线,白髮少年这才解开了斗篷,随着他的动作那些积雪也随着斗篷的落下铺了一地。
而藏在宽大斗篷下的,却是他有些单薄身躯所裹着件十分轻薄的里衣,像是在夏季才会换上的减暑薄衣。
他随意的抖了抖,将头顶的雪一併抖落,这才垂眸看了眼地上的斗篷和落雪,「唔……一点也不想收拾,那就这样先放着吧。」
即使这里是教堂,被圣像所注视,他也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语气轻佻又随意,像是完全不担心被「神」所怪罪。
「您很快就要离开了吧。」
黑髮的,被他称为费佳的少年用敬语开口。
「……我也不想离开费佳欸,可是不检修的话,也不知道明天坏掉的会是胳膊还是腿……虽然坏掉哪里都无所谓,他们总是能修好的,只要我的大脑还是完整的,哪怕我是不愿意的,也会一直一直活着。」
「嘛,不过还是活着比较好,死了的话……也会被强迫苏醒,但是下一次就会遇不到费佳啦……想想真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