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三岁孩童呢?」刘忡气结。
「国师大人。」
旁处传来谢悠婉婉动听而又软绵的声音,两人纷纷朝她看过去,见她睁着清澈流转的美眸,疲倦慵懒,苍白的薄唇微张。
听她继续道,「初次见面,来得仓促,还未给国师大人准备伴手礼,是我又一疏忽。」
「你知道就好!」嘴上傲气着,心下却在暗想这病兮兮的女子竟也会施软这一套,即便如此,他也不会给她机会!
凭她要做他的甥媳妇?
痴心妄想!
他气闷地想着,仔细观察她的言行,不死心想再找出破绽来,可惜并不如意,她表情淡然,似乎无所畏惧,这倒与平常女子不大一样,却更让人警惕了。
「国师大人。」
刘忡不耐:「干甚?」
「听闻您醉心于前朝名家唐远的字画,多年来苦苦搜寻而不得?」
「那又如何?」刘忡终于愿意正眼看她。
「碰巧家父在江南行商时淘到一副唐远真迹,见我喜欢便赠予我,既然国师大人心仪,也未尝不可将其作为伴手礼赠予您。」
「!!!」刘忡直接激动地站起身,「此话当真?」
谢悠见他上钩,浅笑着,「千真万确。」
「咳咳。」意识到自己失态,刘忡干咳两声,故作镇定,「谁知你话里真假,一张口谁都能说话,唐远真迹难寻,哪能你说有便有?」
谢悠可惜地「啊」了一声,「家父从不收赝品,既是淘了回来,也寻过名家鑑定,结果皆显示为真迹,其中还有大名鼎鼎的画家许玉真,他鑑定的真迹,应该不会假。」
说罢,刘忡听得热血沸腾,真迹也十有八九,更是在听闻许玉真名头时确认十成是真迹!
苍天,他此生为寻一副唐远真迹寻得心力交瘁,几欲放弃,不想希望竟是临门了!
谢悠忽略他眼里的激动,自顾道,「既然国师大人不信,那我也不好再送,下回另外……」
「等等,谁说我不要!」刘忡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你既决定送我,哪能反悔!」
生怕谢悠不给他。
谢悠见好就收,「那下回我亲自送到国师大人府上来。」
「嗯。」他这才放心坐下,「叫什么国师大人如此生分,倒显得我小气了!」
「舅公。」谢悠唤了声。
「诶!」
容绥一边用膳一边围观两人一来一回,未曾料到他的王妃竟然巧舌如簧,把刘忡哄得服服帖帖,看得他目瞪口呆。
他故意拆台,「舅舅,你不是说不会认谢悠为甥媳妇?」
闻言,刘忡一副听见笑话的模样,死不承认,「有吗?我说过吗?你听错了!悠悠这般好的甥媳妇我为何不认?」
连称呼都换成「悠悠」了。
容绥:「……」
谢悠:「……」
离开国师府时刘忡还特意穿上鞋子将他们送到门口,仿佛有多么不舍,还特意叮嘱谢悠,「甥媳妇啊,你可要记得把字画带来!」
「甥妇自然不会食言。」
随后扶着容绥上马车,扬长而去。
回到容王府时,已入夜许久,遥远的天空罩着漆黑帘幕,月牙挂在空中,时不时传来树里的蝉鸣声。
容绥扶着谢悠下马车,问她:「可还能走?」
「能。」她刚吃饱,储存了些力气。
然并没什么用,就算吃得饱,可以不用人搀扶着,也走得奇慢,容绥行走快步惯了,见她又是这般慢悠悠地走着,不禁皱起眉头,「这便是你说的能走?」
「不然呢?」她奇怪地望向他,还能走,不横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回走路的状态比前几次都好。
但在容绥眼里都一个样。
「磨磨唧唧。」
干脆直接把她抱起,还走得快些,把人横抱在怀里,大步地走着。
谢悠:「……」拳头硬了。
待两人沐浴后,容绥见她状态还不错,盯着她披着长发,身穿单薄中衣楚楚动人的模样,想起了昨夜未完成的洞房,火急燎急把人抱上床榻,俯身就是炙热的吻。
谢悠配合着他,心却想他为何表现出对她有欲望,却不涨好感度?
真令人费解。
人的心思永远最难猜。
容绥像是上瘾了一般在她唇上来回辗转流连,睁眼瞧着身下之人乖顺又娇软的模样,心跳乱成一锅粥,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耳侧。
又一次水到渠成,当他就要扯开她单薄的禁锢时,传来敲门声,门外有人传话,「王爷,罗公子派人来传话,说有急事要见您。」
发展火热的床榻生生半路停下,容绥烦躁地吻了吻她的眼睛,替她捻好被子才和衣下床,沉声道,「本王出去看看。」
「嗯。」她的声音已有些发哑。
容绥出门没多久又回来跟谢悠道,「你先休息,本王出门一趟。」
「夫君,夜深了,要去哪儿?」
「你不必多问。」
「诺。」这才是不涨好感度该有的态度!
容绥见她应完声后失落地垂眸,心软了,解释一句,「有要事,晚些归来。」
「夫君路上平安。」
「嗯。」
容绥出门去了,谢悠躺在床上,卷进被窝里,倒也清閒,至少今晚能提前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