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镜想了想:「未来是无限的,但能够被大脑所读取的信息量有限,所以怎样在其中摘取关键的情报才是这种能力需要被训练的核心。」

他放弃了,根本听不明白。总而言之,这是一种让人「生而知之」并且「不像个小孩」的能力,如果在青森本地的话,大概会被当做和六眼类似的怪物供奉起来。

之后一路无话。

击杀了三名诅咒师的情报已经提前送达,阿镜一回去就需要做相关的汇报,外加撰写报告书。死人的事儿毕竟和祓除咒灵不同,要走另一套流程——上层的总监部也会介入审查,总之需要慎重对待。

这种时候,她就有点忍不住羡慕只有一面之缘的五条悟,对方今后的人生里大概都不需要担忧报告应该怎么写。

黑猫很快乐地从坪庭当中窜出来,用指甲哗啦啦地扒拉着榻榻米,高高竖起尾巴,又来蹭她的裤脚。一开始百般不情愿的态度如今已经一扫而空,这个四迭半的房间也终于被视作是新的住所。

「镜小姐。」

也有剃成青茬髮型的躯俱留队成员很好奇:「没给这隻猫起名字吗?」

「定下名字就意味着束缚,让它自己决定比较好喔。」

阿镜伸出手去挠猫的下巴,从手心传来一串呼噜噜的响声。她吹了吹自己面前的纸,钢笔墨迹尚未干透,里面标註着那几个诅咒师的术式信息。

清缴诅咒师团体,也是御三家所承担的责任之一。

相比于高专毕业的咒术师,尤其是非术师家族出身的那种,御三家的术师明显和现代社会距离更远,因而心理承受能力更强,动手杀人的负担更轻,作为工具更为「结实耐用」。

当然,工具人本人对此做何想法,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长寿郎前辈早年修葺了一片空地,用作躯俱留队的训练场所,主要练习太刀和胁差的使用技法,基本上无时无刻都有人在这里挥汗如雨。

阿镜的短刀也算是训练项目之一,只是没有太刀那么热门——胁差都被算作是「弱者的武器」,攻击距离更短的就只能算作三流。

但至少目前为止,没人能够在这里轻视她。身怀术式又有着特殊的眼力,在无术式的躯俱留队鄙视链当中,仍旧还处在更上游的位置。

「镜小姐!」

甫一踏进去就有人很热络地招呼她:「来训练吗?需要陪练吗?」

「就拜託您了。」

她深鞠一躬,从腰间拔出刀来。

她的刀术偏向于正握突刺,和传统的全秉拿刀法有细微区别。这种技法的关键在于预读对手的躲闪动作,讲究契机和一击即中,而阿镜目前的缺陷在于身体跟不上眼力,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循序渐进的练习,这些都不会成为问题。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晚饭之前,她从楼梯的拐角处摸出来了几个西瓜。放在训练室的东西默认算作所有人共享,于是大家爆发出一阵欢呼,迫不及待地用刀把西瓜切开,很快分食殆尽。

「是谁放在这里的西瓜?」

几个西瓜迅速变成西瓜皮之后,有人终于想起来提问。

好几个人的视线集中在阿镜的身上,等待她提前公布答案。

「抱歉……过去发生的事情并不在我的观测范围里。」

她只能摇头,说是自己也只是知道那个位置有大家可以随便吃的西瓜,如果她不发现,过一会儿也会有别人发现。

「真是奇妙啊,这种预知能力。」

有个少年模样的术师大着胆子感嘆:「还能预判些别的出来吗?」

「嗯……如果你今晚喝了放在冰箱里的过期牛奶,会腹泻到虚脱。」

「哈?我才不会!」

「……毕竟是那种提醒了也不会在意的性格呢。」

阿镜摊手,第二天,她看到对方的脸颊明显凹下去了一块。

说什么来着?就算是禅院家偶尔也会有这种性格——大概连放帐的咒语都要背几天。

时间一天天过去,苹果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瓶子里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棕色的玻璃瓶。她在瓶子里插了花,材料来自那些惯常沉默的女眷。

除了周末雷打不动的围棋对弈以外,阿镜作为新晋术师的生活其实相当规规律。偶有閒暇,趁着人少去道场躲懒看杂书,却撞见筋肉虬结的背影扛着两个西瓜从不远处走进来。

「……甚一前辈?」

这倒是真没想到。

「啊,是你。」

禅院甚一也很意外。

作为第二十四代家主的孩子,甚一本人也是禅院家下一任当主的有力候选人,当然也听说了这个预言过直毘人小儿子将会继承投射咒法的外家孩子:「你上次和甚尔一起杀了几个诅咒师?」

「本身他一个人也能杀掉,我没出什么力。」

「不用咒力杀死的话,术师的尸体可是很麻烦的。」

「那用咒具也一样,没什么区别。」

甚一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他知道这个人没办法对禅院家的人说谎,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的每句话都出自本心。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侧缘上,中间放着半个边缘粗糙,明显是被硬掰开的西瓜。

「我偶尔会送点应季水果过来。」

留着络腮鬍子的男人咳嗽了一声:「算是给大家辛苦训练的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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