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镜里凤姿道:「阿濯,你怎么气咻咻啊啊?」
凤濯把鸣儿失控的事讲了,「我怀疑是天君使坏,想趁机带走鸣儿。」
孟元木道:「那小殿下没事吧?」
「控制下来了。我想请姐夫来一趟,也是为了替鸣儿看看。」
孟元木答应了下来。
他不想和天君作对,但如果天君算计长公主的儿子,他无法袖手。
他忠于天君,也放不下少年时伴读的情谊。但长公主也是他效忠的对象,更是他多年并肩作战可以将后背託付的上司和袍泽。
回来的路上凤姿叨叨:」我们家鸣儿,三百岁了还是那副小豆丁的样子。可爱归可爱,可在别人这都是成年,可以开始谈婚论嫁的年岁了。他是我们凤族的少帝,又没有要回天族争抢什么。天君为什么不能当他不存在?」
孟元木道:「只是阿濯的揣测而已,你说话小心些。而且小殿下即便来天族,也不会被错待。天君也不过是想把他养成凤箫那般不争不抢而已。」
「你不是设了结界么,那我说两句还不行啊?」
孟元木想起肖晓飞和他联繫时说起上了飞舟夜晴明解读《仙界法典》的事。
长公主归来,如果和凤濯成婚,小殿下才有继承权。
而且那时候对天君威胁最大的其实是长公主,而不是小殿下。所以如果说天君此时就对小殿下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他是不信的。
最多就是想接到身边洗脑,消除后患。
凤姿继续揣测,「那鸣儿身上还有先帝的修为呢。」
「这举世皆知,天君除非真不要脸了,否则都不可能夺取。再说,天君他和长公主的兄妹之情不是假的。」
夫妻俩带着随从回到凤族就被迎入了祖木梧桐的空旷之处。
这里被梧桐树枝围出了一个独立空间。
凤濯对孟元木道:「我需要你以天族功法催动鸣儿体内灵力躁动。」
孟元木看看那边同阿灼、凤姿说话的凤鸣,「干嘛让孩子受这个罪?不是说每次灵力躁动,都要歇两三日才能恢復元气么?」
凤濯道:「我找到了能在灵力躁动时安抚住他的法子,但需要进一步测试。」
「什么法子?」
凤濯看一眼阿灼,「阿灼能吸收鸣儿体内的灵力。那些灵力此时对鸣儿其实更像是负担。」
孟元木疑惑地道,「平和的时候不可以?」
「她成天和鸣儿黏在一起,要是平和的时候可以我早该发现了。」
孟元木转头去看阿灼,「这无所不能吸的,还真是个大宝贝啊。只不过这毕竟是先帝的修为......」给她吸走这妥当么?皇族宗亲知道了,还不得炸啊?
凤濯道:「什么宝贝啊,不过是当年献祭神魂,受创太过罢了。」
孟元木的头猛地转回来,「你说什么?」
「我说阿灼体内是先帝保下、我从战场找回来的长公主一抹残魂。」
孟元木目中几番变化,又转过头去看了一阵阿灼。
「不像!」
「像不像都是她。而且,相处久了骨子里有些特质还是相似的。」
孟元木道:「你瞒了三百年,为什么这会儿会说出来?」
「因为我发觉,如果天君真的要动手,光凭凤族可能保不住他们母子。当然,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守陵卫防我防得太严了!」
孟元木抬手指着自己鼻子,震惊地道:「你是要让我去刨先帝、先后的耳室?」
「放心,木灵会给你把风。我也会帮你吸引天君的注意。」要不是木灵没有实体,又不好劳动天祝老人,他也不会想到孟元木头上。
孟元木气道:「这种事儿你就想到我了!」
「除了天祝老人和木灵自己认出来,我第一个就告诉你了。」
孟元木深吸口气,「一共哪些人知道?」
「我、鸣儿、木灵、天祝老人、她自己。不过她是猜出来的,还是丁点记忆都没有。」
孟元木嘿嘿两声,「长公主要是想不起来了,恐怕不会这么乖乖的待在凤族。」
肯定抱着儿子直奔昆崙山去了。
「走吧,早点验证了,也省得我后悔。」
孟元木道:「你就不怕她恢復了,真的抱着儿子就走了。以长公主的性子,该是会说』我生我养,与你何干』的啊。」
死凤凰替长公主解毒估计是违背了她的意愿的。她那样骄傲,怎么可能愿意向药物屈服?
她当时没暴打凤濯一顿,只是不想大战之前折损战力吧。
凤濯语气淡淡地道:「早晚是要恢復的,那就宜早不宜晚。」
孟元木道:「那要是她不会恢復,你难道还一直藏着掖着?」
「至少藏到她离不开我。」
等阿灼牵着凤鸣过来,孟元木发现一年不见,他的双腿拉长了不少。人还是圆,但没之前那么圆了。
凤鸣盘腿坐到孟元木隔墙一丈远处,大声道:「姑父,我准备好了。」
那晚天君的床榻和他的床榻,大概就是这么个距离。
孟元木对对面的阿灼点点头,「我会试着一点、一点增加的。」
「有劳!」
凤姿奇怪的看他一眼,夫妻多年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孟元木对阿灼态度有变化。而且,这话要说也该对阿濯说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