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出来一个小口子。
渗出了血珠。
血液缓缓向外冒,顺着皮肤向下滑,滴在了地板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林霜然眼眸亮了些,仿佛受到了鼓舞,她再欲划去。
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
谢菁的身影出现。
她穿着西装长裤,模样比平时正经了些,那股子妖艷的感觉也收敛了不少。谢菁弯腰换上拖鞋,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林霜然,扬唇笑了下。
随后,看到了她滴血的手腕,谢菁神色滞住。
谢菁几步路来到林霜然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皱眉:「怎么弄的?」
话落,她视线侧挪,注意到林霜然另一隻手上拿着沾血的碎片。
这情形谢菁顿时明白了什么,仿佛是不敢相信,她半蹲下身子,目光锐利,声音也泛着冷:「你告诉我,怎么弄的?」
林霜然看着她,神色讷讷。
顺着谢菁的视线看过去,林霜然也看到了这满地的狼藉。仿佛是突然清醒过来,她下意识扔掉碎片,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而后,她垂眸,淡定地扯了个理由:「最近接了个新剧本,里面有这段戏。」
谢菁冷笑:「你当我傻?」
「……」
「有什么剧本,是需要你伤害自己的。」
「林霜然,」谢菁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别告诉我,你刚才是在自.残。」
林霜然抬头,很快又撇开了眼。
盯着她这副默认的模样,谢菁深吸口气,想要怒火降下来,却完全控制不住。她伸手捏住了林霜然的下巴,力道有些重:「我今天如果不翘班,是不是回来看到的,就是具尸体了。」
林霜然被迫仰头,眼角发红。
谢菁:「还敢哭?」
可能是没见过她这么凶的态度,就这么静峙了半晌,林霜然一滴眼泪顺着下颚流下。谢菁面无表情看着她,半晌鬆开手,扯过张纸巾擦她的手腕。
谢菁神色依旧冷,看着没有半分心软。
林霜然哽咽道:「我也没想这么做的。」
谢菁唇角挑起抹弧度:「所以是谁做的?鬼吗?」
盯着她这副模样,林霜然眼泪越掉越凶,一滴一滴地砸下来。情绪在此刻像是失了控,她任由眼泪流着,一股烦躁的无名火上来,混杂着委屈:「你干嘛凶我。」
谢菁抬头。
「我都说了,」林霜然哽咽道:「我也不想这么做的。」
林霜然想抽走手腕,被谢菁固定住。她伸手抹掉眼泪,鼻尖哭得有些红,下巴也被谢菁捏出了不明显的红印。林霜然依旧哽咽道:「我不知道……它怎么就划到了,我控制不住。」
「……」
林霜然滑下沙发,凑过去抱住她:「你别凶我了行吗?」
谢菁垂眸,把眼前人推开,重新让林霜然坐到沙发上。她一声不吭,在四周环顾了圈,而后往书房里走。
林霜然下意识跟着她,没敢进房间,手指扣着门框:「你还在生气吗?」
谢菁没答话,拉出床头柜的某个抽屉,拿出个医药箱。她朝门外的人投过去一眼,林霜然会意的来到她身边。
谢菁:「伸手。」
林霜然顿了下,伸出手腕。
伤口看着两厘米长,浅浅的一道口子,血珠还在不断的向外渗。谢菁压下去再度向上冒的怒火,取出酒精和碘伏,面无表情的给她上药。
林霜然勉强止住了眼泪,瞅她:「你还在生气吗?」
「……」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
林霜然抿了下唇,猜不透谢菁此刻的心情。余光瞥见房间里的电脑,林霜然神色一顿,再度想起了那张照片。在此刻,所有的身心被另一种情绪取而代之,惴惴不安的感觉强烈涌来。
谢菁知道她父亲的事。
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的做法不近人情,有负子女的身份。
甚至,是不是还会认为,自己也会以残酷的方法对待她。
林霜然的心臟直直的向下坠,仿佛掉进了深渊。她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女人,惶恐的感觉极为浓烈,生怕下一秒谢菁就会离开自己。林霜然眼眶又有些发热,轻声喊了声:「宝宝。」
没有回应。
沉默片刻。
「我是不是从未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情。」林霜然把眼泪憋回去,极力保持着平静:「是吧?」
「……」
「但是你都猜出来了,是不是?」
这回谢菁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眼,嗯了声。
也没等林霜然再说。
谢菁对上她的眼,眸中的冷色消融了些,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声音也显得轻:「在奶奶搬家之前,我就听她说过了。」
林霜然一顿,垂眸:「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爸爸怎么死的。」
谢菁愣了下,很快坦然道:「是。」
「我之前因为工作的关係,去了警察局一趟。」谢菁慢条斯理地帮她上着药,边轻声道:「偶然间看见了你爸爸的案卷,还从一个抓捕他的警察的嘴里,知道你爸爸去世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