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测跑八百米，几十个人跑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人还在跑，其中就有宋沅。
他跑得没有别人快，也没别人累，跑完八百米时其他人都在喘气，宋沅的气息还很稳。
体育老师夸讚了一句。
宋尧跑一半就不行了，停在半道，扶着膝盖喘息，嘴里骂骂咧咧的，听到体育老师夸讚宋沅，更是不屑地弯了下唇角。
「宋尧好像疯了。」安心路过他旁边，听见了他在一些什么「身体素质差、垃圾」之类的词，回来后有些怀疑地坐在顾玉河身边，道：「我刚听他在哪里自言自语一些脏话，他该不会精神分裂了吧？」
「他要是没问题，按照他那个傲慢的性子，能转来我们班吗？之前可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顾玉河喝了一口可乐，喟嘆一声，「爽。」
然后递给宋沅一瓶牛奶。
宋沅接过，道谢后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并没有喝。
周围大多数都是两三个人坐一起，只有宋尧单独一个人在跑道上站着。
他又缓了会儿，才往人群走去，最终停在宋沅身边，伸出手。
「牛奶不喝吗？不喝的话给我喝吧。」
顾玉河嘴里的可乐差点没直接喷在他那张脸上，「你确定你没找错人？」
他是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地问宋沅要东西的？城墙都没他脸皮厚吧。
宋沅没说话，打开牛奶盖子，几口喝光后看似随意地将空瓶往垃圾桶扔去，起身到一边做着拉伸。
空瓶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圈，准确无误地落入垃圾桶中，周围人顿时喝彩鼓掌起来，然后效仿着扔着瓶子。
顾玉河和安心憋住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宋尧并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不给我就不给我，别因为不想给我，喝了不想喝的牛奶。」
「你怎么能这么自作多情。」顾玉河嫌弃道，「谁说宋沅不想喝牛奶了？」
宋尧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自作多情？随你怎么说好了。」
安心「啧」了声，「别和他多说话，咱们和宋沅一样，无视他就行了。你越理他，他越会乱蹦。」
自由解散后，大家都在操场上玩，宋尧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宋沅，问了一下身边的人。
「没看到，兴许去厕所了吧。」
宋尧快速回了教室。
他哼着歌，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极为舒服自在，走到宋沅位置坐下后开始翻起他的书包。
教室里只剩下他翻书包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宋沅手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画本，目光淡淡地盯着宋尧看。
看见他，宋沅没有任何被抓包后的慌乱，只是盯着宋沅手中的画本，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啊」了一声，「你之前不借我笔记，我只能偷偷来看看你的笔记了，不好意思呢，我太热爱于学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阴阳怪气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宋沅垂眸，把画笔收起来，「宋尧。」
他顿了顿，「不，我应该叫你什么？」
周围陡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片刻后，操场上的嬉闹声传来，才打破了教室里诡异的氛围。
两个人一站一坐，互相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动，像是一场无声无形的较量。
宋尧僵硬的神色只出现了一秒钟，就恢復了正常，语气轻鬆道：「我是宋尧啊，你不叫我宋尧叫我什么？」
他咧嘴一笑，耸耸肩，「你真奇怪呢，问这么个问题。」
「是吗，」看着他儘量让自己表现随意一些的模样，宋沅淡淡颔首，走到自己位置前，语气毫无起伏，「麻烦你从我的位置上起来。」
宋尧站起身，远离后倏然道：「你不会再有机会了，宋沅。」
「我是说，你不会再有任何追上我的机会。你的后半生都会被我踩在脚下，狠狠碾压。」他笑得高傲得意，看宋沅像是在看一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般轻蔑。
宋沅：「拭目以待。」
四个字，让宋尧握紧了拳头，皮笑肉不笑道：「认真讲，我还是挺喜欢你性格的，但是你还是……」
还是死了的好。
宋沅拿到铅笔后直接离开，并没有给宋尧把那句话说完的机会。
宋尧盯着他手里的画本，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动。
＊
周四全班组织去市里最大的鬼屋玩。
坐在校车里时，顾玉河总觉得老被人盯着，扭头一看，是坐在他们身后的宋尧。
由于车里位置比班上的人多出三个，没有人乐意和他坐一起。
「你能不能别老盯着人？」顾玉河烦躁道，总觉得宋尧阴森森的烦死人。
「可我并没有盯你啊。」宋尧十分无辜：「你少自作多情啦。」
那尾音故意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话让顾玉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到之前他用这句话说过宋尧，明白宋尧是故意把这句话还给他，直接咒骂了一句，「妈的，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这宋尧看来是进化了，越来越知道怎么噁心人了。
「我很正常。」宋尧说，「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打扰到别人睡觉了。」
周围确实有同学在睡觉，而且还有几个被顾玉河吵醒了，心里都有点不爽，听见宋尧的话，纷纷跟着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