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张久清只用一隻手就让白若行无法挣脱。
「你这是送死。」张久清的声音很轻。
白若行固执的看着张久清,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放开自己,他干脆一低头,狠狠咬在张久清的小臂上。
张久清吃痛,但仍旧没有放手。「我救了你,不是为了让你和他同归于尽的。」
白若行虽然小,但也知道拦住自己的人救了他一命,他紧闭的牙关慢慢鬆开。
刚刚因为愤怒他用了所有的力气去咬张久清,现在他才发现这人白色的衣袖上面已经有血渗出。
他眼睛里的眼泪没有滚出来,就倔强的盯着张久清,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攥成拳,就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因为他极力的隐忍而清晰可见。
「那个怪物杀了我阿爹阿娘!阿爹阿娘死了,我没有家了!」
一瞬间,张久清都怀疑,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只有五岁吗?
他没去看胳膊上的伤,而是从兜里拿出一道黄符递给白若行,「把这个贴在他额头上,他会立刻消失。」
白若行惊讶的看向张久清,愣了会儿才接过他手中的黄符,再也不迟疑的走向那红衣厉鬼。
没给红衣厉鬼求饶的机会,一张符贴在他的鬼门上,瞬间厉鬼身影消失在清冷的月色之中。
厉鬼消失,堂屋中恢復了安静。站在墙边的小白若行扑通的坐在地上,好像刚才的勇气和倔强都被抽空了一样。
小傢伙的情绪终于绷不住,泉涌一样的眼泪从脸颊划过,他颤巍巍的爬到阿爹阿娘面前,用小手擦去他们脸上的血迹。
张久清站在他身后,放任他在那里哭了很久。
直到白若行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眼泪了,才像往常一样躺到阿娘的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张久清嘆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说:「孩子,跟我走吧。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魏禾剎车的动作有点急,陷在梦里边的白若行身子向前晃了下,猛然惊醒。
熟悉的巷子,熟悉的院门,才让白若行发觉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家里的院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靠着墙角的竹林长得翠绿绿的,只是地上的土有些干,看出来是有几日没有浇过水了。
白若行伸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对魏禾说:「走吧。」
第5章 贪念01
白若行在华青山住了两天才回的学校。
周祥眼见着他行哥又瘦了,想问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说:「行哥,你不在这两天,盛荣来找过你。」
白若行靠着椅背发呆,听见周祥的话才想起来,那天盛荣来找他似乎要说诡异法阵的事。他转头问周祥:「什么时候?」
周祥回:「就昨天。」
白若行拿起桌上的手机,和周祥说:「你待着,我出去有点事儿。」
「是去找盛荣吗?你们两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周祥疑惑。
白若行没怎么听清周祥这句话的前面几个字,只听到「在一起了」。他耳根刷一下红透,没搭理周祥,迅速甩上门。
他没盛荣的联繫方式,打听到盛荣这节课是解析几何,就等在教学楼外面。
盛荣出来的时候看到白若行还愣了下,随即走到他身边。「要一起吃个饭吗?」
白若行点点头,最近遇上的事有点多,他也没力气和盛荣吵架。
跟着盛荣去了学校附近一个相对安静的餐馆,刚好靠里边的包间空着。
白若行坐在盛荣对面,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临出门周祥没头没尾的一句「在一起了」。
他没有看盛荣,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说:「那天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你说阵法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盛荣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白若行面前。
照片是一本古籍的内页,上面画着繁复的阵法。这阵法和他们在小院厢房中看到的有点相似,就是更为繁复诡异。
白若行粗粗扫了一眼,上面的符篆,至少也要几十上百个。
他皱眉问盛荣:「这是?」
盛荣看了眼明显消瘦的白若行,说:「是我在师父所藏古籍里找到的一个阵法,叫九曲落魂阵。」
「九曲落魂阵,听着像是收取灵魂用的?」白若行对于阵法可以说的上一窍不通。
盛荣解释:「阵法虽然叫做九曲落魂阵,但他却是用来续命的。」
「续命?」白若行轻笑一声,「要是真能续命,几百几千年前的皇帝老儿们就该长生不死。」
盛荣不置可否,「九曲落魂阵是不是能续命我不知道,但它却极残忍。」
白若行并不意外,那天看到厢房里的诡异阵法,他就觉得屋里的腥味至少应该是什么动物的血。但他还是问:「有多残忍。」
盛荣看着白若行问:「你确定要饭前听?」
白若行想了想,摆摆手:「那吃完饭再说吧,我还挺饿的。」
两人叫的几样菜都很清淡,不知道是不是怕一会儿说阵法的时候联想到什么,再把刚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这几天白若行几乎没吃什么,今天难得的有点胃口。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屋里面的几盆香蜂草,以为是这小东西促进了食慾,还暗赞店主精明。
白若行抬眼看对面的盛荣,发现这人还真是无趣,就连吃饭时都没什么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喜欢吃什么,也看不出他讨厌什么。每个菜都吃几口,每个菜都不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