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唯一兴奋的大约只有张乐瑶,她兴奋的拉住长乐撒娇,眼神却止不住的往秦子墨方向瞥去,两腮粉红照人。
长乐自是看出来这丫头春心萌动,若是旁人,她也乐得成全,可唯独眼前人不行,且不说他已娶了妻,就单单皇亲贵胄一点,国公府也担不得这份荣宠,一儿一女都与皇族结亲。
秦子墨自不理会这其中的暗涌潮动,国公府人丁简单,来时他特意多问了长乐一句,驸马爷是不是就一个妹妹,长乐应是,只多嘴了一句,以前还有个表妹养在府中,但从未见过。
他进来时故意拖沓,左右探寻,也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本王听说驸马爷还有个表妹也养在府中,为何今日未曾见到!」他状似无疑的提起。
几人面色各异,乔氏刚想说话,却叫老太太抢了先,乐呵呵的介绍道,「王爷倒是赶巧了,我这外孙女前几年养在她姑姑那儿,前些日才刚回来!」又转头吩咐孙嬷嬷,「她这丫头估计又去哪儿躲懒了,你将她喊过来,总要见见她公主嫂嫂和王爷的!」
孙嬷嬷应了声,退了出去。
乔氏有些惶恐,偷偷瞄了一眼公主,却见她瞧着陈王,若有所思,一旁的瑶丫头却是满脸愤恨,她暗叫不好,那厢已然开口,「王爷,表姐她出身低贱商户,您还是不要见了!」
老太太还未发火,乔氏却先抢声,「住口!」
她面有菜色,转而朝秦子墨施礼道,「瑶儿她口无遮拦,让王爷见笑了!」
若是寻常,秦子墨自然不予理会,可张乐瑶那句商户之女让他基本确信,国公府的表小姐多半就是沈碧落。哪怕他心中对她稍有哀怨,却也看不得别人辱她。
此时,他就不想息事宁人,冷冷讽道,「本王听闻国公府甚重礼仪,今日倒是受教了!」
乔氏脸色乍变,有些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只能暗中给了女儿一记飞刀,让她闭嘴。
老太太无视乔氏投过来的求助视线,面色一派平和,瑶丫头若继续这般放肆,只怕将来要辱及国公府门风,还不如趁此让她看清,回去好好教养。
长乐也不是第一次见张乐瑶口无遮拦,早将她定性为草包,只今日在皇兄面前,她也这般不知礼义,实在令人无语。她一时很难想透,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与驸马爷之间何以如此天差地别。
☆、夫君
张怀之虽一早离了国公府,却没立刻回去,留在「落花流水」枯坐半天,才面色淡淡的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总管解忧见他一人回来,神情讶异,「驸马爷,殿下没跟您一起回吗?」
张怀之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解忧见他如此,心中有数,笑着解释道,「殿下午后遣人回来,说是和陈王爷去了国公府,如今看来,怕是与您错开了!」
张怀之脸色显而易见的暗沉下去,解忧敛了笑意,小心翼翼的道,「奴才这就让人过去给殿下送信......」
张怀之阻止道,「不用了,我自己去!」人还没入府邸,又返身上了马车。
解忧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心里暗道,这驸马爷平时看着淡薄,怕也只有殿下能让他如此这般操急。
······
沈碧落实在受不得这寒冽天气,盛一也不见身影,想来那两人还没离开。
见她捂手呵气,阿暮碰了碰暖手炉,这才发现早已没了热度,「主子,我回去给您换个过来!」
沈碧落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见孙嬷嬷气喘吁吁的领人走了过来,「落小姐,可算找着您了!」
沈碧落心中一沉,硬挤了一丝笑意迎上去,「嬷嬷慢些!」
「可是外祖母找我?」
「可不是!」孙嬷嬷搭着她的手舒了两口气,笑着道,「长乐公主和陈王爷过来了,老夫人正在前头接待,让奴婢来喊您过去拜见呢!」
她没注意到身旁人突变的脸色,自顾道,「想来少爷与公主都成婚三年多了,落小姐您还没见过这位嫂嫂呢......」
沈碧落拉住她的手,脸色有些发白,笑容也微微僵硬,「嬷嬷先回去,我换件衣服便过去!」
孙嬷嬷以为她是紧张,笑着开解道,「公主人很是亲和,落小姐莫要紧张呢!」转念又道,「也好,奴婢先回前头去,您莫要紧张,有老夫人在呢!」
沈碧落面目僵硬的点头,目送她几人离去。
阿暮慌了手脚,原地打转道,「怎么办,怎么办?」见她没反应,又抓住她,催促道,「主子,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要不然我去将盛一叫过来,我们这会儿就走!」
沈碧落反手抓住她,轻轻呵斥,「慌什么!」
「跟我回去换件衣服!」
既躲不过,那便不躲!
阿暮见她当真往回走,有些跳脚,「主子,好不容易才出来的,若是被他瞧见,岂不功亏一篑!」
沈碧落停步看她,眼神复杂,又有些毛骨悚然,「你以为我们还有其他路可选?」
「他即便现在不知我是沈碧落,可我但凡一走,那便就是告诉他,国公府的落小姐就是我!」
「我,无路可走!」
经历昨夜一事,她本就有了回去的打算,只这个中因由,却不能说与阿暮听,这等抄家灭族的隐秘,止于她就好。
阿暮听她如此一说,脸色也很是难看,她说的如此透彻,他们确实无路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