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吃此一堑,心下还是觉得以后要改掉这懒惰的毛病。
只是那碧玺阁,她才刚得知那是自己名下的铺子,宁太妃便将手伸了进去,而且早在年前就做了局。
沈碧落一时毛骨悚然,很显然张怀之已经靠向宁太妃,那赵家呢?
他们这都是疯了吗?
「怎么不进来?」耳畔突然想起低沉男声。
沈碧落反应激烈,一下磕碰在墙根上。
秦子墨忙的一把将她拉住,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没受伤才鬆了口气,「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没!」沈碧落借着掸灰,避开他探寻的眼神。
再抬头,又是满脸笑意,问道,「怎么样,这芳菲苑风景可好?」
秦子墨看了苑内一眼,跟她咬耳朵道,「听说这之前是你的园子!」
沈碧落看他眼中冰锥翻腾,笑了笑,「确切说,是我母亲的园子!」
她倾身往里瞧了瞧,满园芳菲,招蜂引蝶的,好不热闹。
「这么好的园子,总要有人打理的!」
秦子墨仔细观她神色,的确没看出一丝伤感,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王爷怎么在外面?」张怀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两人侧首望他,只见他一身素白襦衣,腰上系一条深色大带,左侧配上一个羊脂白玉,下坠则是个手工盘长结,那结扣歪歪扭扭,倒像是初学者的作品。
沈碧落瞧见他把玩那穗结,脸色突变。
「驸马!」长乐似花蝴蝶般自百花丛中,翩翩飞来,吊在张怀之胳膊上便不愿再放开。
张怀之低头一笑,道,「今日出来的有些久,我们回去吧!」
长乐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有些紧张,「你是不是累了!」
「怎么不留在你院中休息片刻,让盛二过来告诉我一声便行了!」
两人轻声轻语的说话,状若旁人。
而对面两人,一个神色恍惚,一个冷眼低垂。
长乐口中的盛二想来就是落儿身边那个护卫的双胞胎弟弟。
秦子墨面色微变!
刚刚大家都坐在这西园廊角,逗弄池鱼,偏偏他一人弄湿襦裳。
且,他分明瞧见只是湿了下摆而已,怎么连这大带都要换了?
这么长的时间,怕是一屋子的衣服都要换好了!
他偏头仔细打量他,那髮髻似微微鬆动?
他突地扭头看向身边人,沈碧落正探身往里喊赵氏兄妹。
他从上扫到下,发妆都和来时没多大差别,腰间束带微微有些偏。
他手指无意识蜷缩,或许,是刚刚磕碰,被他拉了一把的缘故!
他儘量语气平稳,问道,「你不进去逛逛了?」
沈碧落摇摇头,也不看他,随手将赵乐安发上一片花瓣摘下。
「杜公子最受不了人邋遢了,你回去之前再让丫头拾掇拾掇!」
赵乐安脸微微红,乖巧点头。
沈碧落这才转身回应秦子墨,「杜若请休了两日,估摸着傍晚就到了!」
秦子墨点点头。
沈碧落又多了两句,「他多半是想这丫头了,顺便也好带康儿一起回去!」
秦子墨又点了点头。
「你们都不逛了?」
张乐瑶一人站在苑内,几人站在苑外,闻声皆看向她。
独长乐一人回她,「你兄长有些累了,下次等他好些了,我再回来陪你!」
张乐瑶愣了愣,眼神飘向秦子墨方向,却见那人眼神专注,眼中唯那一人。
她咬了咬唇,不甘不愿的点了头。
老太太还睡着,几人便去了正院探病兼告辞,张乔氏让人带了歉意,自己尚在病中,就不见他们了。
众人也没打算真见到她,藉此,便告辞离去。
又是长乐车架先行,秦子墨原想送赵氏兄妹回去,两人却连连推拒,坚称赵府马车就在街角,走不了几步。
沈碧落看两人不自在的表情,分明是害怕身边之人。
「随他们吧!」她笑笑,道,「安儿要见情郎,总要添些女儿用品,回去这段正经过东大街,怕是要逛逛的!」
秦子墨笑声爽朗,「正好,我也陪王妃逛逛,给你添些饰品!」
沈碧落见底下那两人如临大敌,又见他眼中趣味,有些无奈,素手无意识间狠狠捏向他腰间,却被那结实的手感吓得一愣。
「哈哈哈!」
秦子墨心中阴霾尽散,总算放过瑟瑟发抖的赵氏兄妹。
赵乐康眼神复杂的看向离去的马车,这陈王喜怒无常,着实令人心生惧意。
只是,他对表姐,似是真的很好!
但愿,莫要再生枝节!
☆、藏起来
一回了府,秦子墨便与她分开,很显然,他也不像自己说的那么閒。
阿暮跟她回了墨阁,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待梳洗完毕,沈碧落觑了丫头一眼,「你是不是想问那盘长结之事?」
阿暮点点头,一脸隐晦不安。
「不是我送给他的!」虽然当初的确是为他编的。
阿暮鬆了一口气,当初她的确因为编的难看,碍着面子死活不送。
只是,怎么又会到了那人手中。
想至此,阿暮又满脸忧愁。
沈碧落故作轻鬆,劝道,「别想了,就是看着比较像,或许是公主的手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