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完赵申,对于收服他,太子还是有信心的。
“听闻赵大人满腹经纶、博古通今,今日一见,原来酒量也是海量,当真是美酒配才子,暗香由你赢了,本宫真心替你高兴。”
面对太子突然的阴转晴天,赵申有些懵,待他回过神来,眼眶渐渐泛红,隐约有泪在其中打转,嘴唇不断颤抖。
他天资聪慧,少年及第,进入工部任职,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却无人赏识、升迁无望。还被同僚嘲笑,“恆河的水,千年不冰;工部的员外郎,万年不变。”
面对冷言碎语,他除了借酒消愁,别无他法。谁曾想,这样练出来的酒量,今日却助他在太子跟前露脸,挣得一番夸讚。
一个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员外郎,终于等到储君的当面夸讚,多年的心酸涌上心头,赵申此刻,悲喜交加,两种情绪包裹着他,连句谢恩都说不出来,只能重重地磕头,感谢太子殿下的垂怜。
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地面,很快渗出血丝。
在赵申这里,太子的威仪得到尊重,心情顿时明朗起来,走下案台,亲手将赵申扶起来,道:“赵卿,这是作甚!”
赵申站稳后,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太子也不急,陪他站着,两人跟分别多年的老友,静静地看着对方。
“赵大人,您的酒。”李裁判将奖品“暗香”递给赵申,打破一室寂静。
“殿下,臣愿将此酒献于您!”
赵申将酒举过头顶,跪地献上。太子没有客气,接过酒后,开怀大笑。一把扯开酒坛的封口,醇厚的酒香顿时飘满厅堂,确是佳酿。
“来人,将此酒分于诸位,今日沾赵大人的光,大家一起尝尝‘暗香’的滋味。”
少数谄媚的,赶紧附和;但大多数人,对太子的喧宾夺主心有不满,替睿王秦瑞言不平,坐着没动。
秦瑞言却跟没事人一样,举起空酒杯,说道:“皇兄,别忘了给小弟留一杯,让小弟也尝尝这‘暗香’的美味。”
“皇弟今日生辰,这第一杯当然要敬你。”太子殿下让人先给秦瑞言满上。
秦瑞言喜笑颜开,回道:“那臣弟就却之不恭了。”
太子与秦瑞言一唱一和,好一个兄友弟恭。分饮过暗香后,宴会的气氛恢復正常,待大家热热闹闹吃完酒席散去,已是深夜。
秦瑞恆睡完一觉,来前厅寻秦瑞言,见他靠在椅子上打盹,眉头习惯性皱着,许是太累,有细微的鼾声传来。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警醒的,“你睡足了!”
秦瑞恆点头,“轻尘和凤浥来了,在厨房等你。”
“从帝师府密道来的?”秦瑞言问道。
当初,秦轻尘替他争取到这块地方,曾和他商议,打一条地道,直通宁王府。那时,他才知道,新府邸、宁王府和帝师府呈品字型。后来,打地道时,却出了一些状况,只得改道去了帝师府。
当然,他们都心知肚明,所谓的状况,大抵是凤浥吃的干醋。
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没有将这事儿说破。
秦瑞恆点头,秦瑞言不再追问,放下手臂,准备起身,奈何身子发麻,使不上劲儿,“过来拉我一把,快点儿。”
秦瑞恆小跑过去,将他拉起身,还替他捏了捏腿脚。
秦瑞言见他不在状态,问道:“你怎么了?”
“不是,你说他们两会不会烧了咱们的厨房?”秦瑞恆来之前,赖在厨房,想看他们两人准备烧些什么大菜,却被无情赶出来。
秦瑞言愣住,“他们在厨房?”
“恩。”秦瑞恆点头。
“烧了,咱们就天天去帝师府蹭饭,反正有密道,方便。”
经秦瑞言这么一点拨,秦瑞恆回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滚!”
秦瑞言一掌将秦瑞恆拍飞,调侃道:“我家厨房要是烧了,安王叔定然舍不得你在这儿挨饿,势必要将你接回去,吃香的喝辣的。”
“母妃最疼你,肯定会派人一起将你接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抡起牙尖嘴利,秦瑞恆就没输过。
安王妃的哭功,秦瑞言怕得很,顾不上腿麻,抬脚就走,“厨房烧不得。”
两人用上轻功,在自家院子中飞檐走壁,火急火燎地飞向厨房,一众府兵被他们搞得人仰马翻。
两人刚落到厨房门前的大树上,“砰”地一声巨响传来,震得他们险些栽落下来。
“轻尘!”秦瑞言踹开门,衝进去。
秦瑞恆跟在后面,骂道:“凤浥,这个杀千刀的,这是要炸厨房啊!”
“成了!”秦轻尘看着锅内的鸡,高兴地跳起来,顺势搂住凤浥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秦瑞言看到这一幕,剎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讪笑道:“妹妹,这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菜,好香。”
秦瑞恆嗅着鼻子,跟着夸道:“真香。”
秦轻尘见是秦瑞言和秦瑞恆,将凤浥推到一边,拉起二人,凑到锅前,“你瞧,我用内力催熟的,厉害吧!”
与平常的烤鸡不同,秦轻尘做的这隻鸡,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留口水,秦瑞言由衷地夸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