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白表示不想跟他哥说话辽。
「诶,弟弟,你这事能不能成,家里的催婚压力真的很沉重啊!」
身后传来陈述行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陈述白把书房门给锤上了。
回到卧室后,陈述白坐在书桌前,上面放着的水晶钢琴勾起了他的视线,修长的指节滑过上面的琴键,微微一压,发出一道清泠的音节。
手机屏幕上的光暗了又亮,滑过的通讯录里,指腹停在一个名字上:【苟海】。
「诶!述白,大晚上的什么事,约吃饭就不成啊,我这会在济南呢。等回去再说!」
「教练,三个月后的大运会,我想当赛事讲解员。」
电话那头的苟海噎了一下,「什、什么?!」
「十米台单人跳和三米板单人赛,你那边有什么要求。」
苟海愣了愣,「没、没要求,你真的有空吗!你要是点头,我这就通知组委会了啊!这次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在咱们地盘上举行,你要是能来那真的太好了!」
陈述白不仅能来,还要开嗓子,奥运会决赛那一场,网上对他声音的议论把热搜都带上了一层。
阖上电话后,苟海还有些奇怪,此时,坐在一旁的许纯见他盯着手机看,笑道:「什么好消息?」
「你说这陈述白,怎么突然肯来当赛事讲解员了,之前电视台邀请都不肯的。」
「陈述白?」
许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噢,我们国家队以前的技术指导,吹毛求疵得很,那眼睛,我看不见的动作,他都能看见。谁让人家掌握了科学技术呢。」
「搞技术的,能当讲解么?」
「里约奥运十米台的那场决赛,就是他讲的。你说体育讲解员这行当真是轻鬆,坐着说话不腰疼。」
许纯却凝了凝眉:「奥运那场十米跳台,是他?」
「他说的那些话,你挑不出毛病吧,关键是他还敢讲。」
许纯指腹摩挲了下额头,「我女儿就是看那场决赛喜欢上夏暄和的,她说那个男讲解员一到夏暄和出场的时候,说话就很好听,光听他的讲解谁都会喜欢上这个女孩。」
「啧。」
苟海摩挲着下巴:「还真是,当时直播间的化学反应,一下就跟着火似的,我戴着耳机听都笑得合不拢嘴。」
「而且刚才,我看到夏暄和的手机有一道来电,上面的标註是:陈述述。」
」谁啊?」
许纯:「……」
「苟教练,您快去训人吧。」
说罢,许纯走出了教练观察区,目光朝夏暄和望去。
这几天集训,她一点点把夏暄和的体能往上拉,集训的强度也越来越大。
这小姑娘也是够能吃苦的,十八岁,她女儿还是个抱着手机磕别人爱情的年纪。
「暄和。」
「嗯?」
「脚并紧一点,腰腹的力量不能松,不然水花就大了。」
「好。」
许纯看到她脸上绷着的神色,明明很想反抗,最后只能说一个「好」。
「练到十点就回去休息吧。」
现在离十点还有两个小时,夏暄和不知道这是解放,还是另一重身心的剥削。
贝塔先回宿舍洗漱,等夏暄和回来后,给她准备了冰袋。
此时两个人躺在床上,贝塔看着天花板,忽然说道:「小暄,你喜欢跳三米板吗?」
话音落下,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她转头望去,发现夏暄和手臂枕着冰袋,睡着了。
高强度的训练持续了已经半个月。
夏暄和的话越来越少。
但是状态却没有任何好转,许纯发现她的三米板失误率依然没有降低,而跟她同组的华清宜显然稳定很多。
「自己说说看,怎么回事?」
许纯把夏暄和叫了过来,语气平和,但这话却很严肃,夏暄和看着自己的记录表,上面的动作分数差别很大。
「你在想什么呢?」
许纯看她,说的是她此刻,也说的是她跳水的时候。
「我感觉没力气了。」
许纯摇了摇头:「这点集训就受不了了?」
「我有时候,把十米跳台当成了跳板,把跳板当成了十米台,入水的时候没有控制好……」
「混乱了。」
许纯三个字给她总结。
夏暄和抿了抿唇。
「要放弃吗?」
又是这两个字,她最讨厌的两个字,「不要。」
就算让她摔进泳池,她都不愿意说放弃。
「你的三米板练出了些特点,但是跟十米跳台不一样,一开始确实亮眼,但你现在是跨项目了,你不是体力支撑不了,你是脑子。」
许纯的语气很轻,但是一字一句扎进了她的心里。
「夏暄和,你在用脑子跳,而不是肌肉记忆,你只要精神一鬆懈,你就跳不好了。算了,你今天别练了。」
她的话,让夏暄和浑身发凉。
「教练,可是我的任务还没……」
「夏暄和,你就是在盲目地寻找踏实,觉得自己每天完成任务了,就不是浪费时间。可是大家都这么练,凭什么你能拿冠军?」
凭什么……
夏暄和心臟陡然让人抓紧,喘不过气。
她每天都练三米板和十米跳台,看似比大家都努力,但是分摊在每一个项目的时间是那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