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白。」
夏暄和抓着房间门把手喊了他一声。
陈述白侧身回头,就见她朝自己招了招手,刚才一路上都安静如鸡,以为她太累了。
「那个……」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咽了下口水,「午安的话,有什么仪式吗?」
嗯?
陈述白低头看她,有一剎那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
嘴角浮起了笑,「想亲哪里?」
夏暄和脸颊泛红,眼睛看向别处,「还能选吗?」
她双手背在身后勾了勾手指。
「你不是要充电吗,当然是看你想要哪个地方啊。」
他说话的语气也是轻轻的,带着点笑,像夏日荷塘的风,惬意又撩人。
「都可以吗?」
她再次确认了下。
陈述白觉得夏暄和对接吻的定义都可以这么大方,这会倒是会问他可不可以了。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夏暄和心头的雀跃一下子被冻住,那双亮亮的圆眼睛顿时阖了一半,心情就如同云霄飞车往下落。
但她是谁,奥运冠军,论调节心态没谁有她快的。
「我下午还有比赛呢。」
「所以呢?」
「我明天还要决赛,你作为哥哥,不应该鼓励一下吗?」
陈述白本来还想逗她一下,这会让夏暄和那一声「哥哥」给叫得心尖发软,嘴角勾了勾,「你拿比赛要挟我?」
她当然不敢说「是」。
「为了自己喜欢的运动员,也要给她加油吧。」
这话说得,好像陈述白不从,她比不好就得赖他了。
想到她肩上的压力,陈述白怎么可能不从,于是低下头,「嗯,给你。」
夏暄和笑着让开了门,「你进来。」
陈述白看着门道,心头一下就被人拽得死死的。但步子就好像被人牵住,不自觉往里迈了。
此时房间没有开灯,窗帘还是拉着的,透着半明半暗的昏色,空气也有些热,明明空调打了上去。
夏暄和靠在门边的墙上,见陈述白进来了,对他说:「过来一点。」
陈述白手心微微沁汗,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夏暄和的眼睛最亮。
「再靠近一点。」
「小暄……」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脖颈让人勾住,下一秒,眼前的女孩垫脚朝他迎了上来,就在他心臟突地一砸时,她的动作在半道停了下来。
狭长的眼睑微睁,剎那间,一道柔软的触感从喉结传上了大脑皮层,然后顺着神经中枢麻入四肢百骸,陈述白的手条件反射地撑在了墙边——
和他的手一样不受控制的,是声带。
夏暄和嘴巴微微张着,感受着他滚动的喉结,还有他微微低吟的颤动,清瞳顿时亮了起来,抬头朝他道:「这里好可爱!」
女孩的嘴唇离开了他的脖颈,陈述白觉得魂都要被她抽走了。
夏暄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毕竟是她没有的东西——
突然,陈述白站直了身,一声不吭地就往门外走了出去。
夏暄和的手悬在半空,上面还有陈述白的体温。
皱了皱眉,他怎么了。
下午,酒店的起床闹铃准时打响。
许纯在门口接夏暄和时,就见她目光朝四周探了探。
「夏暄和,比赛是最重要的,男人其次,懂吗!」
许纯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小姑娘的心思,「控制一下自己!」
夏暄和愣了下,「啊?」
许纯没好气道:「陈述白先到跳水馆了,走吧。」
「教练,陈指导他可以给我力量。」
许纯心里翻了个白眼:「嗯嗯嗯,你靠他不用训练就可以拿冠军。」
「那倒也没这么厉害。」
许纯被气到扶腰。
「教练你哪里不舒服?」
许纯掌心按住她的肩膀,「心里不舒服。」
「啊?那要不要带你去医务室!」
许纯摇了摇头:「你只要拿到明天的金牌,为师就能好了。」
夏暄和认真地点了点头:「拿了金牌,我把奖金都给教练!」
听她这话,许纯顿时有病都变没病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小暄真乖。」
下午的半决赛轮次相比上午的预赛快了不少,而且各国选手的表现也更加稳定,水池经过中午的照晒升了点温,但饶是如此,露天赛场对跳水运动员而言比室内的要难很多。
加上上午水谷纱和本田美子的事,夏暄和这次的热身训练也更加小心谨慎。
半决赛开场前,陈述白一处理完手里的事就赶到运动员的候场休息区,打眼便看到夏暄和在热身的背影。
喉结不自觉滑了下。
「述白,你来得正好,我这保温杯太烫了,盖子拧不开,你帮我一下。」
许纯终于抓到了壮丁。
陈述白目光落在夏暄和身上,见她回过头来,这才接过许纯手里的杯子,替她拧开了。
夏暄和双手撑在地上做倒立,许纯的指尖拨了下她细白的脚腕,欣赏道:「好看,真是天生适合压水花的线条。」
夏暄和的骨架虽然抽条了,但是侧面看线条非常的流畅,尤其是那双腿,让陈述白想到了美人鱼。
而臂立的时候,需要手臂有足够的支撑力,并且起跳越高,要求就越大,而夏暄和虽然瘦,可她手臂的肌肉线条,让陈述白觉得世上任何雕塑艺术都无法与之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