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
这倒不是没可能。
人不舒服的时候确实容易呼吸困难。于是我脚下踩着刀又向后挪了两步。
「花……」
海胆头突然又开口:
「花?」
我疑惑的重复了一边。
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样指了下我的包:「你包里的那个花……」
我一脸懵,我包里哪儿有花……
啊!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拿出了今早里香拿给我的那个书籤。
「你是说这个么。」
「花……呃呃……」那个变态虽然能说出话来了,但表情还是非常痛苦,两条腿也像是搁浅的鱼尾巴一样时不时弹动一下。
「这个妖……花是哪儿来的?」
海胆头青年突然问道。
「书籤是我妹妹送的,啊如果你说是书籤里的熏衣草的话那是我同事培育的,我最近有点心烦意乱,他就送了我这个。」
「可能是我昨天搬运的时候太粗心弄掉了一朵,我妹就拿出来做成书籤了。」提到里香,我心情舒缓了一些。
展示完的书籤也准备再放回包里——虽说上面被划开了一个口子,但是靠里的内层还是没问题的。
海胆头青年没有立刻回答,可能也是觉得我有点粗心吧。
要是这个时候我仍然死死的盯着他,就能从他的双眼中发现问题的所在。
在他的眼里,那个地上的男人并不是莫名其妙的在挣扎,而是因为他的上半身已经被一朵巨大的紫色花朵吞掉了。
紫色的花朵就像一个正在往下套的口袋,无论是藏在人体里的妖魔,还是原本附着在他身上的诅咒,都被贪婪的花咬住了。
而那朵花的源头,就正好是年轻女性手中的那个书籤,而随着她的动作,地上的那傢伙也在被不停地撕扯。
就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那样,不断随着的爪牙而被扯动着……让他一时竟不知道哪边才是那个『加害者』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绝不是什么『掉落下来的一朵花』。
他想着。
那根本就是妖植,而且还是从未见过的,针对非人力量的妖植。
所以她才会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因为身为普通人的她看不到除了正常世界之外的东西。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并肩奋战这么久,都还不知道彼此叫什么。
「我叫川平麻友,谢谢你的帮助。」
海胆头青年像是愣了一秒,接着才用略显低沉的声音回答:
「伏黑惠……不用客气。」
后来我报了警,而拿刀的变态则是交给了伏黑惠去看顾。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傢伙看起来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一副遭受摧残的萎靡模样,但至少能确保活过来了。等待警察过来的期间,我忍不住又凑过去看了看。
毕竟他先前还莫名其妙就一副被我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样子,我这走开没多久就好了。不合理啊?
然而还没等我走到他面前,他就再次发出了悲鸣:
「你别别别过来!」他畏惧的地看看我和我手中的包,一张脸惨白到发青的程度,本就瘦小的身体几乎要团成一个球,完全看不出开始发病时那放肆谈论切人肉还要动刀的样子。
「我这次没摁他啊。」我看向旁边见义勇为好青年伏黑惠。
「他……」伏黑惠稍稍停顿了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可能熏衣草过敏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了悟:「这……那倒是没办法。」
人类的过敏原本身就五花八门,日本人的过敏原更是千奇百怪。
一个严重过敏的人突然被人把自己的过敏原怼到了脸上,PTSD也是应该的。
大概是刚刚跑下车的人中也有人报了警,警察来的比预想中的还快,除了被拷走的精神病之外,我和伏黑惠也作为证人去到了警局。
「你们真勇敢啊。」
调查完之后,给我们录口供的警官啧啧称奇。
「刀剑无眼,真砍到了怎么办?」
「那不是事到临头爆发了潜力么。」我干笑。「而且就这么巧,那傢伙熏衣草过敏。」
这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本来还以为这种程度的精神病,搞不好真要一番苦战呢。
「不过你的动态视力不错啊,竟然真的能抓住。」
一般人光是有勇气可爆发不出来这种程度。
「那不是……有经验了么。」我干笑了一下。
如果只说是飞来物——我还真挺有经验的。
「我国中的时候,当过一年网球部的经理。」
「网球啊,哪个学校的?」
「神奈川,立海大附中。」
「名校啊,那难怪。」他露出了瞭然的神情,当过立海大网球社经理,难怪动态视力那么好,还能抓得准。
运动这东西,不管是足球篮球还是网球,经常会有一种奇怪的现象。
就是天才会扎堆。
就像是群雄争霸那样,总有那么几年会像是死线赶ddl一样一窝蜂的产出一大批精英选手。
放到平常年代一个就能带领好几年风向的天才,会在这个时候跟不要钱一样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
而网球的黄金时代,正好就是我国中和高中的那阵子。
而立海大『双冠王』的称号也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就是可惜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青学抢走了第三年的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