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 没有了忠武将军这一员大将,李瑜一定不能放心放人去攻打鬼楼,不是鬼楼太强,而是他不想看见死太多人,就像他在遇见猛兽时会立刻避开,不是打不过,而是哪怕打死了猛兽,也难免会受一些伤,不值当。

但如今就不同了。李瑜看向坐在身边的李锦元,道:「二叔,既然忠武将军不能,那么此事就只能交给你了。」

因为女儿被鬼楼的人劫过,还抄出了静尘庵那么个腌臜地方,李锦元对鬼楼深恶痛绝,要是晚了几日,要是没有李瑜相助,他真不敢想年幼的女儿会遭遇什么。因此听见侄子将这件大事交给他,李锦元自然高兴。

一是多年来他的武功并没有荒废,正好可以证明自己的本事;二是他多年未回京,要是能在回去之前立件大功,名声上也能好听些;三是……分开多年,侄子还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给他立功的机会,他确实没忘了自己这个叔叔啊!

李瑜简直不像是他那个心胸狭窄的哥哥所出,他当年的的眼光没有错啊!

李锦元高高兴兴接下了差事,便起身告辞。

月照花林,李锦元穿过桂花香瀰漫的园子,远远看见小院中仍旧亮着的灯笼,心中不由添了暖意。

当年名满京城、踏花煮酒时,他也曾想过迎娶第一美人为妻,可时移世易,历经沧桑,如今才知柴米油盐、人间烟火的可贵。

只是……秀秀这几天心神不宁惶惶不安,他不但不知晓该如何安慰,甚至明日还要离开她们母女赶赴巫州。

李锦元在门前踟蹰了片刻,竟有些近乡情怯的心境。

却在这时,屋门开了,他看见何秀秀立在纱灯下,面庞上的愁色已经去了七分,似乎压在她肩上的东西没了,她问他:「怎么不进来?」

李锦元鬆了口气,跨过院子门槛走进去。

屋子里,珠珠已经睡了,何秀秀让他小声些,自己则拿起针线,对着烛火继续刺绣。

李锦元离灯火较远,只知道她在绣荷包,却看不清是绣什么,他心下熨帖,道:「这些东西都有丫鬟做,以后就不必你再操劳了,仔细伤眼。」

何秀秀闻言斜了他一眼,「想得倒美,这可不是绣给你的。」

多年夫妻了,李锦元也不觉得尴尬,问道:「那是给谁的。」

何秀秀便嘆息一声,「是给安墨姑娘绣的,在静尘庵中,多亏了她,咱们女儿才没被欺负。她可真是个好姑娘,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也能挺身而出,你是没看见,她那隻手青青紫紫的,好几天都没褪去。人家对咱们家有恩,咱们眼下又没什么好礼相赠,我只好先绣些帕子荷包给她,我看她不像是会绣这些的。」

其实更叫何秀秀为难的,是给花夫人送的礼。如今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何秀秀立刻就想起来人情世故了,按情分上讲,宋大人出钱出力寻了他们多年,又帮忙救了女儿,是必须要重谢的;按辈分上讲,他们比宋大人高一辈,作为叔叔婶婶,理应给侄子侄媳送见面礼。窘迫的是,他们家这些年过得寒酸,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

她知道丈夫不容易,没将这件事说出来,只微微嘆口气,继续道:「虽说安墨姑娘不提,但咱们不能什么也不给,平白叫好人寒了心。」

李锦元闻言,点点头道:「你说得在理。但只送些寻常帕子荷包,未免小气。」知道夫人这几天不安,他忙又补了一句,「虽说礼轻情意重,但咱们用的却只是寻常布料丝线,安墨姑娘跟在侄媳妇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又不晓得咱家情况,万一误会咱们有意怠慢就不好了。」

被丈夫这么一说,何秀秀也发愁起来,丈夫说得没错,这刺史府的丫鬟都穿金戴银的,更何况安墨是花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她这些东西确实拿不出手。却听丈夫道:「你不必担心,等我拿些银子来,你就好好挑几样贵重些的礼物送过去。」

何秀秀一惊,「你哪里来的银子?」

她心道,丈夫也是宋家人,跟着回京城后应当多少能分些产业,但眼下又没回到京城,住在这里吃侄子侄媳的,用侄子侄媳的,还花侄子的钱给侄子媳妇送礼,这叫她怎么拿得出手?

李锦元立刻将自己得了一份差事的事情说了,「你放心,提前支些银子而已,我这一趟还不知能赚多少。」一个静尘庵就抄出来不少东西,更何况是鬼楼大本营?到手的九成交上去,留下一成犒赏将士,他这个主将能分到的也不少。

何秀秀闻言自然是大喜,「宋大人厚待咱们,你可要好好办事,不能辜负人家,听说京城房价贵,你得了钱也别大手大脚,到了京城咱们才好添置宅子家具。」她嘆了口气,「也不知京城的柴米油盐贵不贵。」

李锦元闻言有些纳闷,「不必另买,我在京城的王府还留着呢。」

何秀秀大惊,「什么王府?」丈夫别不是疯了吧!

李锦元更惊,「没人告诉你么?我是皇室出身,回去后就是亲王,你就是王妃。」

亲王?王妃?!

何秀秀手指哆嗦了一下,完了,她丈夫一定是疯了!

***

副统领走后,李瑜再度拿起了母亲发来的那封信。

早在半个月前,关于花宜姝的事情就由李瑜修书送到了京城,既然已经决定是她了,李瑜当然不会隐瞒,二来也能让一直惦念此事的母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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