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接东西的是枫明要,吴子非没说要进去,只是举了举手里的保温饭盒,问道:「我烫了麵条过来,言哥现在吃吗?现在吃我就顺便帮他拌好。」
枫明要只回了一句话:「他在睡觉。」
「……还在睡?」吴子非道,「那差不多起床了吗?不起的话,就留下这个番茄肉酱吧。言哥自己会下麵条的,随时拌来吃就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枫明要接下了那个装着番茄肉酱的保温盒,正要关门,吴子非又道,「等等,我还把退烧药和内用伤药拿来了。言哥退烧了吗?需要医生吗?」
枫明要跟「曙光」的人还算熟悉,一些简单问题还是回答的:「退了。不用医生。」
「那就好。」吴子非把东西塞进他手里,「虽然烧退了,但药都买了,还是给你一起拿走吧。使用说明也在袋子里,你记得和言哥及梵先生说。」
枫明要对这些事一向没什么疑问,全都接了下来,关上门。
吴子非回了「曙光」,岑意正等着呢,立马凑过去低声问:「怎么样,见到人了吗?」
「没。」吴子非把自己和枫明要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背了一遍,岑意一听,一捶自己手心,「果然啊!」
吴子非根本不知道自己带去的伤药是什么药,听了还懵呢:「啊?什么?」
「没什么。」岑意摆摆手,转身就上楼去找岑怡了。
「姐。」岑意一进岑怡的房间,就背手关上门,「吴子非送早餐回来了。」
岑怡都不用他说前提,直接问:「怎么样?」
「绝对没猜错!」岑意道,「烧已经退了,然后今天早上还起不来,伤药也收下了,一定是那事闹的!」
「刚回来就这么闹腾,可真是有精力啊。」岑怡感嘆了一句,顿了顿,忽然又压低声音,「哎,你说,是不是得给傅言准备点东西啊?我看大佬可不一定有这方面的准备,或许就是没准备才搞得这么惨的……」
她边说边打手势,岑意看了无语:「就算是亲姐弟,你也不至于什么都和我说得这么直白吧……」
「这都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了,我还跟你遮遮掩掩的干什么?以后咱俩要是到了这种关头,可能还得相互关照呢。」岑怡瞥他一眼,回道,「但这事我确实不好出面,你去找找,我觉得问沈总和戴先生肯定知道。找完你就给傅言私底下塞了就行,也不用多说什么。傅言有需要的话就用,没需要就不用,咱们事后也别多问。」
「得,那我去跑一趟。」岑意点头,「顺便问一下渠道,都跟傅言说了,省得他以后想用又不好意思再问。」
岑怡道:「你看着办吧。」
「行。」
***
傅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和身上都很沉。
脑袋沉估计是睡眠质量问题,身上沉,那就是因为晚上被「拆」了……以及现在被个大傢伙牢牢「锁」在怀里。
傅言忍不住推了这个大傢伙一把:「……撒开。」
开口说话后,傅言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很。他不由得咳了几声,一隻大掌就摸了摸他的喉咙:「……嗓子不舒服?」
「还不是你……」傅言又推了他一把,「手拿开,重死了。」
「怪我?你自己要骂街,还在我身上磨牙,我还不是只能让你骂、让你咬。」傅言摆臭脸又语气不善,梵向一却心情愉悦得很,又摸了摸他的后腰,「除了嗓子,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不舒服的地方?」
「……没。要是有,岂不是白浪费陛下硬给我塞的那颗灵丹妙药?」傅言慢慢坐起来,摁了摁眉心,「但精神累得很,你真是……跟疯狗一样!」
「我就当这是称讚了。」梵向一看他起来时,睡衣的衣摆往上撩了一点,忍不住凑过去往人肚皮上亲。傅言吓一跳,抓着他的头髮往后扯:「你够了啊,又要咬?」
「不咬了,不然你又要骂人。」梵向一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开了一些,躺在旁边,颇为餍足的神情简直肉眼可见,「但我看有些人类,不就是这么吸猫的?因为太沉迷于猫……呃……」
「猫猫」傅言拿起自己的枕头捂在他脸上。
那架势,简直要把梵向一捂死似的。但这都是徒劳,即便傅言捂到手累,梵向一都未必会有太大反应。因此傅言也不多费力气,捂了几秒就撒了手。梵向一悠然掀开枕头,偏头看傅言:「不玩了?」
「谁和你玩?」傅言在被子下踢他一脚,「叫你起开,听不懂?我的床本来就小,你还非要把我挤在里面,挤死了。」
「我倒是没意见,挤一点也有挤一点的乐趣……」梵向一夹住他的腿,像只慵懒的雄狮,「换个大床?」
傅言道:「没钱。」
梵向一乐了:「我要你的钱?」
傅言又道:「没地方。」
梵向一道:「放我那个房间不就行了。」
傅言闻言愣了一下:「那不是你的书房……」
梵向一:「反正本来就是拿来装装样子而已。」
傅言:「……」
他无话可说了,索性慢慢往前挪:「随你吧。反正本来就是你的地方。」
青年下床之后,自顾自地换了衣服。脱下睡衣的时候,他都能感到扎到背上的视线犹如实质。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总觉得那里好像还残留着某种痕迹——虽然在丹药的治疗下,现在应该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