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心稍稍鬆了口气。
她师父王老的身体近些年一直都不太好,她是早知道的。
「正心啊,这时候给我电话,是遇到难题了吧?」
「师父你教我的轻功、叫什么名字?」
「…武功不需要名字,这是我一贯的态度。」
是的,徐正心知道。
「可是,有人说,我用的轻功是蝶衣门的轻功」
徐正心说出蝶衣门三个字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师父的呼吸骤然一窒那种气氛微妙的变化,仿佛透过电话都能传递过来,让她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压抑。
「是吗原来你遇到总门的人。不要导他们为敌,也最好不要跟他们有交集。」
「师父,我父母的事情有头绪了,是赵正明。他出身安全局,当年接触我父母就是有目的、有计划的。现在他叛变了,投靠了江龙,在徐记贩卖毒品军火……」
「那你就不要再想报仇的事情了一」
电话那头的王老,语气变的份外严厉!
这种语气,让徐正心不由自主的沉默。
这种严厉,也让徐正心明白,她师父断言,她根本不可能成功报仇一「师父、我不甘心!」
「江龙不是你能对付。报仇、不一定必须手刃仇人,坐等仇人遭报应灭亡,何尝不能解恨?「徐正心斟酌着说词勹王老的态度,不是她所希望的,也不是她能够毫不理会的。
「师父,我大概已经跟总门扯上了关係,因为追查星月佣兵团,无意中见到了前总门的总门主,他让我跟他们合作」
「哼……假货!」
「假、假货?」
「前总门主早已死了,如果没死,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才回来。」
徐正心这时候已经能够断定,她的师父…
王老必然跟总门有某种密切的关係,也许现在仍旧有,也许曾经有。但绝不会从来没有。
「可是,那个总门主被取信,已经聚集了一批前总门的战斗力量,将来应该……」
「你非要报仇不可?」
徐正心知道,她已经惹师父生气了。
王老做出判断,然而,她没有采信,那无异于是对他的关心不够重视。
「师父,我相信您,也知道您的关心。可是、可是我如果不竭尽努力的做些什么的话,这辈子、我的良心都无法安宁您常说,人生在世不管做什么,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回首无悔。我从小就希望能够像师父一样,能够像爸爸妈妈一样,问心无愧、回首无悔。」
电话那头的王老,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嘆了口气。
「等我电话。」
电话挂断后,徐正心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
她觉得师父应该是明白她需要什么的……
凌晨时分。
夜色阑珊。
街道、马路份外的干净。
橘黄的路灯,照在路面。
柏油路面的凹凸质感,隐约可见。
寂静的路上,两条人影,手牵手,在马路之间半米宽的隔离护栏上漫步行走着。
风阵阵的吹动。
黑丝的长髮,在风中飘扬。
铃声,突然响起。
殷红的唇轻启。
「是王老,以前父亲带我随他学过武功,我的师父之一。」
「嗯。」
几乎及肩的长髮,在风中飘动着。
他走远。
「师父。」
「我老了,很多事情有心无力。」
「师父您有什么需要,儘管吩咐。您也许老了,但还是弟子们在呢。」
「我记得,曾经跟你提过一个你师妹,她也在胜震市,姓
…」
「徐正心,在深大。我一直记得。
「好……好、你果然有心。」
「她是徐记的龙头,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弟子帮忙的吗?」
「武功。」
「师父您曾经亲自教授过她一年,难道」
「那时候,我不想害了她。教的太多,会把牵连进总门里。就像你……我一直很愧疚」
「师父不必介怀,那是我当初的心愿。师父请放心,我会尽心尽力教授她的。」
「或多、或少,你看,你定。我老了,实在没有办法教她那些本事,我老的甚至多走些路都会累的喘气了」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徐正心几乎是扑倒沙发上的。
她拿起电话,连忙接通。
「最近几天晚上留在一心苑,你的师姐会来找你。」
「师、师姐?」
徐正心没想到王老会让一个师姐来传授她想学的武功。
「你是我最关心也最疼惜的徒弟,而她,是我弟子中最强的人。
师文老了,没有办法亲自教授你需要的那些武功本事。但是,她教,胜过我教。学多学少全看她的意愿,而你,不能因此给她带来任何麻烦。」
「谢谢师父师父放心师姐教我本事,是师父的託付,如果我为师姐带来任何麻烦。那就是让师父难堪,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徐正心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但其实她知道,如果王老不是对她放心的话,也不会这么做。
「赵正明的事情,还算安全局愿给我这张老脸一些面子,再者他只是个叛徒,安全局透露他的事情也不算违反原则的事情。确有其事,他的确出身安全局,接近你父母为的是任务,如今已经叛变,投靠了江龙。」
确认了赵正明的事情,让徐正心的心里,再没有了任何侥倖的幻想。
无论她再怎么不希望这是事实,此时此刻,她都必须让自己设法接受、努力面对。
「学会藉助外力,是进步。目的一致,所以合作,不必总认为那是互相利用。只有损人利已的利用是可耻的正心,你应该学着打开心结抛开一些不必要的执念。人生在世,只要从不曾做过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