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子面上竭力维持着风轻云淡。
「是的,你没有听错,今日为师本就和山长说好了要出书院一趟,采购一些教学用材。」
「主要还是你小子运气太好了,咳咳,经费我算了一下,非常充足!」
「毕竟咱们新生交流可是立了大功,刘山长这个铁公鸡居然一拔三根毛!」
「既然你是为师的爱徒,又是此次比试的大功臣,那么赶早不如赶巧!」
阮夫子这话说的毫无底气,但是落在眼冒星星的顾宁烟耳里却是掷地有声啊。
不为别的,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之后,除了跟着江慎行逛了一次街,正儿八经的出去玩可是就没有了。
更别提现在可以跟着阮夫子,咳咳,公款吃喝?
顾宁烟二话不说,更加麻溜的扶住阮夫子的胳膊,脚也不颤了,腰也不酸了,精神也不疲惫了,「哐」的一声甩上了厚厚的木门。
阮夫子和顾宁烟师徒二人面上洋溢着快乐的、满足的笑容,完全忘记了一刻钟之前二人之间那种凝滞的、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氛围,乐颠颠的直奔着城里的云腾斋。
书院里面零零散散的人有看见这一对师徒急匆匆的向着书院大门走,不由得在私下里议论起来。
「今日不是皇城书院在荔城的考核时间么?顾宁烟怎么心情这么好啊看起来?」
「看来顾宁烟进入皇城书院可是十拿九稳了。」
「哎,同人不同命啊,咱们一开始可都是排行榜上同一个梯队的战友啊!」
「我听说顾宁烟他的师父可就是皇城书院夫子的同窗好友,你看他们师徒俩这么得意洋洋的,这背后可不定有点什么东西呢!」
「我看也是,据说这次考核可不简单,我听小厮打听的消息都说出来考场的人个个都是愁云惨澹,可这顾宁烟看起来可是一点担心都没有啊。」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一个在不住的嘆气摇头感慨的学子话音未落,脑壳就被「砰」的一声砸了一个栗子。
「哼,也不撒泡尿自己找找,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要跟咱们学舍的顾同窗比?」
顾宁烟的一名同窗抱着胸,挑着眉很是不屑的看着诧异回头的那个学子。
哼,虽说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如顾宁烟的,但是其他那些喽喽们想要当着自己的面说顾宁烟差劲,那他们也是绝对不容许的!
顾同窗,怎么说也勉强算是他们学舍的骄傲吧?
砸了人的小同学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边继续走着自己得了路,一边与容有焉的絮絮叨叨。
顾宁烟自然不会知道这样的插曲。
不过原本青云书院里面对她能够获得参加皇城书院开学考的名额的议论声却也逐渐消停了不少。
毕竟那天可是不少人都看见了顾宁烟面上轻鬆愉快的笑容,不管是人家有靠山,还是有实力,反正这个名额肯定是稳了!
顾宁烟乐颠颠的跟随在阮夫子身后。
毕竟阮夫子可是不止一次在他们一起啃干巴巴的窝窝头的时候向顾宁烟提起云腾斋的吃食。
云腾斋据阮夫子说,是一家只面对熟客开张的百年老店,里面的老卤做出来的肉菜真的称得上三月不知肉味。
所以阮夫子一般是三个月去一次云腾斋。
顾宁烟刚刚听阮夫子这么讚不绝口这个云腾斋的时候,还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嘀咕:三个月吃一次,还只招待熟客,这家店是怎么开成百年老店的?
不过心里话只是心里话,顾宁烟对于这个云腾斋还是好奇很久了,今日能够跟着阮夫子出来大吃大喝,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顾宁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阮夫子,提醒他莫被路上的石子儿给绊倒了。
阮夫子也是得意,毕竟心头好一个在身边,一个马上就要在身边了。
「你看,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阮夫子摸着没几根的鬍鬚笑眯眯的说道。
顾宁烟:「……???」
阮夫子不管顾宁烟怎么想,继续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考试考不好算不得什么,就算天塌下来咱们不还是可以去吃顿好饭嘛?」
阮夫子顿了一顿,然后笑眯眯的继续说。
「只要咱们兜里有银子!」
顾宁烟:「……」
太深刻了这个道理!
阮夫子今日怎么说了这么准确的金句?顾宁烟热泪盈眶,恨不能当场找到一张小纸片,就将刚才阮夫子说的话记下来,然后贴在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提示自己。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
为什么刚才自己会那么傻乎乎的觉得,自己在这场考试上面发挥失常的话,就会彻底的失去了和江慎行在一起的机会?
只要自己有心,并且愿意一直为了一个目标不断努力的话,那么自己总能找到一条路通向江慎行的身边的。
比方说,银子!
顾宁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阮夫子,面上讨好、殷勤的神色更加明显。
阮夫子面上不显,心中却比什么都得意。
果然自己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果然自己就应该当一个教书育人的夫子,将自己积累总结出来的人生哲理教授给下面那些迷茫的、困惑的年轻人!
阮夫子心中突然升起了久违的教书的热情。
心中比火焰还要炽热的师徒二人走进云腾斋,就这心中的那点激情澎湃,和兜里山长给的经费,大吃特吃一番,然后才就着月光,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着回到了书院。
云腾斋的饭菜果然值得阮夫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果然老头子的眼光在别的方面不好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他长了一个能够寻觅美食的狗鼻子,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