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眼睛看不见,不知摸在何处。」太后语气很正经。
确实,皇后捂住她之前,说的都是实话。
裴瑶的两隻脚终于挤进了鞋子里,下一刻,鬆开太后的眼睛,却亲上她的唇角。
太后终于低下视线,所及之处便是皇后雪白的肌肤,她愣了一下,皇后已趁机而入。
裴瑶心里有气,吻中带了急躁,未及深。入便缓缓鬆开。
唇角落在脸颊上,太后却道:「皇后,过分了。」
裴瑶不知收敛,双手抱着她的肩膀,吻向她的耳廓。
濡湿的气息让人心口窒息,微痒,难耐。
太后的手不知所措,皇后未穿衣裳,她连推都推不开,只能用言辞威胁:「你再不鬆开,哀家将你推入水中。」
裴瑶似疾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撩开太后的髮髻,放过耳朵,咬住了脖子上的肌肤。
而太后的手几度就要碰上皇后的身子,却又戛然而止,她后悔了,就该让皇后及时穿上衣服。
绵长又霸道的吻终于在裴瑶气息不足的情况下结束,她微微喘息,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太后。
太后不耐,转身就走了,裴瑶急忙去找衣裳,「下次再看我洗澡,我还这么亲你。」
太后的脚步一顿,一本正经地回復她:「哀家会做一双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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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沐浴出来后穿了件袄子,站在屋檐下,凝望着冷风吹过的庭院,太后与几位朝臣还在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裴绥出来了,裴瑶抬首,裴绥的头顶上涌着蓝色的泡泡。
这是对权力的欲。望。
裴瑶嗤笑,「我以为裴将军为国征战无私奉献,不想,也是有私慾的。」
道貌岸然的人!
裴绥皱眉,看向裴瑶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古怪,而裴瑶朝他走来,目光好像凝在他的头顶上,「裴将军,你有对权力的欲。望。」
再度听到同样的话后,裴绥的神色有些复杂了,「皇后、不,应该唤你太后娘娘,你自己没有对权力的欲。望吗?」
若无权。欲,怎会坚持留在宫廷。
「不及裴将军。」裴瑶盯着蓝色的泡泡在看,裴绥贪权,方才是在商讨什么事情吗?
裴绥没有再看她,转身就走了,面前的女儿,让自己有一丝害怕。就像自己的想法被她窥探了。
接着,其他几人也都跟着出来,朝着裴瑶行礼,转身离开。
裴瑶凝视离开的几人,他们的头顶上并无蓝色的泡泡,对比下形成对比,她有些不安了。
「皇后,您在想什么?」若云轻轻询问,又体贴地开口:「殿外寒冷,不如您回殿暖暖身子。」
裴瑶收回目光,朝着若云道谢,自己整理衣襟,跨入长乐殿。
太后坐在案上看奏疏,听到声音也没有抬首,只道:「皇后自己择一处坐着,皇帝奉你为太后的旨意在哀家手中了,你想何时搬离椒房殿,就何时宣读旨意。不过,哀家还是喜欢皇后这个称呼。」
「随太后娘娘吧。」裴瑶没有太多的情绪,走到案前询问,「方才您与他们说什么?」
「荆州暴民叫嚣,哀家令你父亲去征讨,并无其他的事情,皇后觉得哪里不妥?」太后抬眸,撞进皇后澄澈的眼眸里,她照旧看到了自己的容颜。
一如往昔,多年未曾有过变化。
裴瑶告诉太后:「他动了权欲。」
太后眼中竟漾过笑意,「动了便动了,皇后为何如此惊讶?」
「方才几人中唯独他动了权欲,其余几人没有。」裴瑶显得忧心忡忡,她对裴绥没有感情,更没有熟悉感,就像是多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她不想太后在他手中受到伤害。
「皇后今日带糖了吗?」太后忽而错开话题,朝皇后腰间看去,腰间空荡荡的,连平日里爱戴的香囊都没有了。
裴瑶没有被她带偏,依旧说着裴绥,「太后,你不怕裴绥领着兵跑了吗?」
「皇后,吃颗糖。」太后的指尖多了一颗糖,在皇后嘴巴一开一合的时候塞入她的嘴里,「甜不甜?」
裴瑶嘴巴动了动,下一刻皱了眉,「好苦的糖。」
「哀家用莲子做的。」太后若有所思,庖厨明明说了莲子糖是甜味的,自己肯定哪个步骤做错了。
太后在努力反省中。
裴瑶苦得跑出去当着宫人的面将糖吐了出来。
若云见到皇后愁眉苦脸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皱眉,太后做莲子糖的时候,她在旁边看着,太后并未将莲芯去掉。
冬日是没有新鲜的莲子,多是储存冰室中的,口味不如夏日,太后又不去除莲芯,可想而知味道会是多么的苦涩。
若云想捂脸,又怕惹怒皇后,就忍着苦水看皇后吐得脸色发白。
裴瑶不是挑食的人,一般的食物都会去吃些,唯独莲子不碰。
吐了会儿,她艰难地站起来,扶露忙端了杯清水来,「娘娘难受得厉害吗?可要请太医?」
「不用了。」裴瑶拒绝,端起清水就大口大口喝了下去,终于将那股难受压了下去,又吩咐扶露:「去调一杯蜜水,多放些蜜。」
「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扶露应了一声。
殿内的太后没有反思出结果,自己淡然地吃了一颗莲子糖,不甜,苦涩也正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