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鸡腿,她看向对面的女子,明眸善睐,她好奇问:「你是谁?」
「一个过客,你该打开你的心,父母不要你,你也会有许多朋友。」
裴瑶听到父母两个字眼中的光骤然黯淡,低着脑袋去啃手中的鸡腿,许久不肯再说话。
包子姐姐没有再说话,将另外一隻鸡腿也递给她,「慢些吃。」
接下来静默无声,天色快亮的时候,两人回到主人家,静安没有责怪她,带她去洗脸吃早饭。
早饭是白粥,配着些腌菜,并无荤腥。
裴瑶吃过饭后就睡着了,接下来几日都没有见到包子姐姐。
直到白马寺接庵堂住持去研讨佛法,裴瑶照旧是师父屁股后面的拖油瓶,亦步亦趋地跟着,在人群里又见到了包子姐姐。
她咧嘴笑,却见到裴家夫人,她下意识就躲到师父后面,许久都不敢抬头。
师父去忙,她蹲在树下抠着虫子的小窝,裴家夫人领着女儿过来,看她一眼,奇怪道:「你在做什么?」
「虫子没有咬你,你作何毁坏他们的家呢?」裴敏皱眉,指着奇怪的小女孩就在指责,「还有,你的衣服好脏。」
裴瑶干巴巴地瞪了一眼,站起身,猛地去跺那些小窝,恶狠狠地看着对方两人。
裴家夫人收回目光,眼中多了一抹厌恶,领着女儿走了。
裴瑶丧气,狠狠地踢了一下树干,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追上前就要去打人。
跑出去几步就被人拦腰抱起:「小东西,还会生气了,带你去吃羊肉。」
裴瑶不闹了,依旧恶狠狠地去瞪着离开的两人,「坏……」
「坏什么?」包子姐姐发笑,将她抱了起来,「姐姐教你,要说坏女人。」
「坏女人。」裴瑶快速说了一句。
「裴瑶学聪明了。」
「坏女人。」裴瑶又说了一遍,抱住她的脖子就哭了起来。
包子姐姐却突然笑了,「你看,那里有糖呢,很甜的糖。」
裴瑶立即止住哭声,朝着她指着的方向去看,是签子串起来的糖,她好奇地张望。
下一刻,包子姐姐将糖塞到她的嘴里,一股甜味取代苦涩。
裴瑶点点头:「甜、甜、甜。」
包子姐姐问:「什么甜?」
裴瑶回答:「糖甜。」
包子姐姐又问:「姐姐甜吗?」
裴瑶憨笑:「姐姐不能吃,不甜。」
「但是裴瑶能吃,裴瑶肯定甜。」包子姐姐逗弄道。
裴瑶舔着糖,不知什么意思,憨憨地点点头:「裴瑶能吃。」
她扬首去看包子姐姐的五官,那么好看,却又那么模糊。
好看为什么又会模糊呢?裴瑶不解,想伸手去摸包子姐姐,不想手背被拍了一巴掌。
「你怎么做梦还沾人便宜。」百里沭拍开裴瑶的手,不耐烦地将她拉坐起来,收回银针。
裴瑶被迫醒了,看向拍她的百里沭,脑门一热,「包子姐姐。」
「还馒头妹妹呢。」百里沭烦不胜烦,每回遇见裴瑶都没有好事,累赘不说,还是个瘟神,祸害她。
裴瑶揉揉自己被打的后颈,昏迷前的事情有些模糊不清,她看向百里沭:「你打我?」
「不是,我没有打你。」百里沭否认,见她自己也是迷糊就糊弄道:「刺客将你打晕,我带你回来的。」
裴瑶不信,「就是你打我的。」
百里沭破罐子破摔,「不是我,你信不信,随你,还有,赶紧离开我的府上。」
「你打我。」裴瑶重复一句,目光在她屋里搜寻着,当日将宝贝都带走了,百里沭又添置了不少,她眼馋道:「我想要你的鸟。」
「没有,赶紧走。」百里沭怕了,她辛苦几十年都被裴瑶糟蹋了。
裴瑶抱着被子不肯走,「不给鸟也行,我想要些关于南疆秘术的书籍。」
「我方才给你解了南疆秘术,可惜,对方高我一等,我解不了。」百里沭也有些颓唐,李乐兮这些年做的事情过于疯狂,都在于她的能力,若人无本事,都是说空话。
她回身在书柜上翻翻找找,找出几本书丢给她:「别告诉李乐兮我打你的事情。」
「是不是晚了?」
屋门忽然被砰地一声踢开,外间倒了几个护卫,李乐兮閒散走进来,扫了一眼无恙的裴瑶后才看向百里沭:「你打她了?」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百里沭略有些怂了,看向裴瑶:「赶紧走,别碍我的事。」
「不走。」裴瑶双腿一伸,直接倒在了榻上,捂着心口:「我这里疼。」
百里沭眼皮子发跳,「你捂错了,我打的是你脑袋,没碰你的心口。」
裴瑶这才后知后觉地捂着脑袋,看向李姑娘:「她承认她打我了。」
「你……」百里沭气得说不出话来,果然是一祸水。
李乐兮走过去,握住裴瑶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脉象,「百里沭,你拿什么做赔礼?」
百里沭被坑了,无奈问李乐兮:「你想要什么?」
「你的一隻手。」李乐兮神色漠然,收回手,眸色幽深。
「没有,我的手不可能给你,我有很多秘密,和你换一换?」百里沭将自己完好的手臂藏在身后,道:「裴绥要杀裴瑶,不会让她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