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未辛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柔,舒服的迷了眯眼,发出一声轻轻地轻嘆:「小舒的手艺见涨。」
「谢王爷夸奖。」游舒小声回道,「王爷以后洗了头髮还是该立刻擦干,若是不小心着凉,以后老了会得头风。」
萧未辛轻笑:「那以后小舒就一直给我擦头髮。」
游舒的脸红了一会儿,轻轻地应了一声。
头髮上的水珠全部擦干后,游舒把干巾放了回去,转身时萧未辛正低头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他不敢打扰,安静的上前帮着研磨,可无意间低头的时候才发现他满纸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游舒。
各种各样的字体,各种各样的形态,每一遍每一笔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光是看着都能看出写字的人必定是满含着极深的感情,所以才能那么耐心的写完。
「王爷为何要写我的名字?」
萧未辛没有抬头,拿着笔重新在另一张白纸上继续写,一边低声回道:「我近些日子一直想为你刻一块长生佩,可总也写不出满意的字体拿去给工匠。」
「总觉得少了什么。」
游舒一愣,「为什么要给我长生佩?之前不是已经送了我坠子?」
萧未辛放下笔发出一声轻嘆,回身把游舒拉着坐在自己的膝上,仰头看着他轻声说道:「小舒,我也是想对你好的。」
「你肯把全部家当都送与我,于情于理我也当回报。」
游舒坐在他的膝上,微微低头与他对视,有些不解:「我并不在乎那些。」
「我在乎。」萧未辛亲亲他的眼角,又问:「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把游舒问住了,他只能回答前世的生日,「十月初二。」
「还有些时日。」萧未辛鬆了口气,「我还可以慢慢挑。」
他低头在纸上扫来扫去,最终还是挑了一个自己最满意的:「就这个吧。」
游舒看着纸上那两个苍劲洒脱的大字,忍不住抬手在那未干的墨迹上轻轻摸了摸,久久没有说话。
「你会写字吗?」萧未辛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游舒摇头:「毛笔字的话……的确不会。」
萧未辛忽然将姿势调了调,让游舒正坐在自己怀中,而后伸手从后背环过来,右手握住游舒的手,让他拿着笔,由自己施力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他握着游舒的手在纸上慢慢地写下了两个字,游舒忍不住轻轻跟着念了出来。
「慕时?」
「是我的字。」萧未辛在他耳边轻声解释道。
游舒有些惊讶,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家王爷还有字,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这些出身高门的皇室贵族怎么可能没有字,「属下从未听过。」
「也没人会叫。」萧未辛低声解释,「年幼时,我要去书房随着皇兄们一起上课,是母妃亲自为我取的,我自己很喜欢。不过进书房后太傅又给我重新取了一个新的,这个字便无人知晓,也就只有我母妃私底下会这么唤我。」
「后来她……过世了,这世上就再没人会这么叫了。」
萧未辛说到这里,眼底有些哀伤,「小舒,你我之间既已到了交心的地步,也不必时时总记得我的身份,也不必再唤我『王爷』。』。」
「从今而后,这个名字便只能你叫。」
游舒怔楞了很久很久,忽然鼻子有点酸,「那我也私底下这么叫,明面上咱们还是主仆?」
「好。」萧未辛点头,「唤来一声听听。」
游舒轻咳一声,红着耳朵小声道:「慕、慕时?」
「再唤。」萧未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慕时。」
「再唤。」
「慕时。」
「最后一次。」
「慕时。」
游舒很听话,当他最后一次的尾音刚落,唇边就传来一阵温热,萧未辛情难自禁的亲了过来,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微微的湿润。
「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小舒,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吗?」
游舒心酸,他怎么会不懂他家王爷其实最怕孤独,母亲被人谋害后,这么多年他大约没有一晚能睡安稳觉,内心深处也是渴望一份安全感的吧。
「我当然会陪着你。」游舒向他保证,「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萧未辛在烛光下凝视着游舒的脸,忽然再次压了过来。两人自上次后有两天没有再亲|热过,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都刚刚初尝情|爱滋味,情到浓时难免上头。
游舒那晚就让萧未辛占了先机,后来也没再想反|攻过。毕竟处于下位的时候也不是不疼的,而他舍不得他家王爷难受。
两人相拥着倒在榻上,游舒双手在床单上企图抓着什么东西缓解一下,却一不小心碰到几本册子,迷糊间直觉的把那些册子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人就精神了。
《龙|阳宝典》
《品菊鑑赏》
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看的东西,他的目光落在萧未辛身上,抬手拍了拍:「这是你的吗?」
萧未辛抬头,不满自己兴致正浓被强行打断,可一抬眼对上那堆书时,立刻就熄了火。
糟,忘了藏起来。
游舒盯着他的脸看半天,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能知道,他家金尊玉贵清冷高傲的王爷,人前正经,人后竟然关起门认真研究小黄|书,这也太违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