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局。只见那旱魃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手里抱着那个人头,似乎在睡觉,然而,就在床旁边,却有两团纠缠在一起的东西。
像是雾气一样,一团是红色的,身形扭曲不定,脸部的形状也不停变化,如同云气般没有定型。这应该就是彩云的鬼体,看不出面容,因为脸和身体都是扭曲的,但很明显没有善意,挣扎着、扭曲着,似乎要衝出来,完全是一隻厉鬼的形象。
而缠绕着她的,是一团灰黑色的雾气,那雾气没有人形,只如同绳索一样,扭曲着将彩云给裹住,如同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蛇。
唐琳琳不知脑补了什么,咽了咽口水,双眼放光道:“真带劲儿,那个黑色的是旱魃的鬼体吧?啧啧啧啧,变成鬼了也能这么缠绵,它们是在那个那个吗?”
我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的思想还能够更龌龊一点吗?”
刚说完,我们眼前的窗户猛地一下,自己关严实了。很显然,两个大活人躲在外面,是瞒不过鬼体的,旱魃只是关窗户而已,没衝出来揍我们已经不错了。
摸了摸鼻子,我往休息室走,唐琳琳依旧恋恋不舍,不知在脑补什么下流的东西,嘴里发出嘿嘿的低笑声,神情非常的猥琐,真是白瞎了那一张好脸。
接下来的两天,海面上风平浪静,船隻平稳的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但在第三天的晚上,却出现了一点变故。
当天晚上,海面上吹着微风,天空中繁星闪烁,银河倒挂。众人在甲板上吹风聊天,旱魃自从得到那颗头骨后,晚间大半的时间,都和彩云待在休息室里。
阿紫这帮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们不清楚,他们对于自己的来历和身份,嘴挺严的,没有多透露一句,但他们也很自觉,对我们的事情也不多问。
因为这种互不打听的友好品质,我们相处的很不错。当天晚上,掌厨的老李,正跟我们讲他小时候的事,说他家以前很穷,父母那一辈人没有避孕意识,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多了养不起就扔,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孩子都多,你送人也没人要。
一开始是扔女儿留儿子,后来儿子也多了,养不起了,就把他也给扔了。
他被一个老叫花子养大,那老叫花子走千家过万户讨吃的,经常用一个陶罐子,将讨要来的剩饭剩菜混在一起煮,主要是为了消毒,因为那些饭菜很多变质了,不高温煮,吃了很容坏拉肚子,特别是带着个小孩儿。
老张感慨道:“百家饭,那叫一个香啊。”
唐琳琳道:“哎,你一个叫花子,那你是怎么混成现在这样的?”
老李道:“这说来就话长了,我的成长史,就是一部底层人民的奋斗史,且听我慢慢道来。”众人没事儿干,都聚精会神听他往下讲,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平静的海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某种海豚的叫唤声,但更加的尖锐和高亢,这声音我们听了好几天,太熟悉了,不就是鲛人的声音吗?众人面面相觑,紧接着立刻爬起来,走到船舷边缘观察,立刻便发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赫然有一条巨大的鱼尾巴,刚刚钻进水里。
那鱼尾是金红色的,在船灯的灯光下,反射着琉璃般的光彩,异常漂亮,虽然没看见那鱼的全貌,但我们几乎可以断定是那条我们三天前放走的鲛人。
唐琳琳惊呼道;“红通通!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那鲛人整个人又从海里冒了出来。
它看起来非常有活力,但和人类极其相似的脸上,却有种焦急的情绪,嘴里发出那种鲛人特有的叫声,像是出了什么事。
唐琳琳揣测道:“你、你是舍不得离开我们吗?”
“还是……你找不到家了?鲛人应该没有家吧?”
“还是你又受伤了?”
这鲛人哪里听的懂人话,唐琳琳做出一连串猜想,它始终还是那个反应,跟着我们的船往前游,脸上的神情很着急,叫了一会儿,它意识到我们无法明白它的意思,急的在海里不停的转圈,鱼尾啪嗒啪嗒抽打着水面,溅起了水花。
我也觉得惊讶,道:“它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谭刃想了想,道:“把软梯放下去看看。”
二麻子将软体扔了下去,那鲛人是智慧型的生物,而且力量很大,因此虽然没有腿,但见到软梯,立刻游了过来,双臂撑着软梯往上爬。
唐琳琳大喜,道;“啊,我猜对了,它肯定是舍不得离开我们。”
谭刃皱眉,冷冷道:“不可能。”
唐琳琳反驳道:“为什么不可能?”
谭刃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副懒得跟弱智交流的模样。其实我也知道,唐琳琳的想法很不靠谱,即便这鲛人很有智慧,那五天我们也相处的不错,但对于一个被关了不知多少年的鲛人来说,大海、故乡、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