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练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那个,」言眉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你就不怕周琛是处子?」
——周皇室为了防止儿女早早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会在手臂上点守宫砂的。
你就不怕周琛的还在?
不愧是上京第一才女,言眉的思路就是超凡脱俗,步练师惊得目瞪口呆:「……」
步练师觉得扯淡:「周琛都多大的年纪了?房内丫鬟肯定早就开过脸了!」
「薄相国可比周琛还年长,」言眉耳根发红,越来越扭捏,「你不是说,他,嗯嗯嗯呃……」
步练师糟心地扶住额头:「……」
——是这样的。
她也是到塌上去了,才发现薄止那厮,居然还是个纯情处子,第一次的活可烂了!
「薄将山是神经病,他天天犯魔怔呢。」步练师摆摆手,觉得这男人不能拿来类比,「周琛起码正常……」
言眉干巴巴道:「二皇子殿下,对你不够痴情?」
要是论起痴情的奇葩程度来,周琛还输给那薄将山吗?
步练师呛住了:「……」
言眉此言甚是在理,步练师愈发觉得不妙起来:
如果周琛被逼急了,亮出手臂上的守宫砂……
靠!
——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周泰虽说不会要她的命,但肯定会责令步练师,赶紧把那孽障堕了!
步练师痛苦地捂住脸,几近呻/吟道:
「那我……亲自……登门……去求……周琛……算了……」
为了孩子,步练师的脸面,也是可以不要的。
只是亲自去求周琛戴绿帽?
——周琛没一刀捅死她就算礼貌了!
步练师瘫在太师椅上:
此生再无可追恋,本人自挂东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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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算日子,周琛从关西进京来贺,也就是最近几天了。
步练师扶着后腰,在步府书房里,愁得团团转。
能在皇后眼皮底下诞下皇子,周琛的母亲淑妃娘娘,可是个绝顶厉害的人物,秦王府被她管理得像是铁桶一般。「周琛到底是不是童子身」这个问题,步练师的关係网努力了数日,竟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喀拉!
步练师听见屋瓦上轻微的窸窣声,当即警觉地抬头:「谁?」
一道残影冲她面门而来,步练师下意识地让步闪避——这不是暗器,是一根枯枝!
上京藏龙卧虎,但能把枯枝打出弓/弩动静的,步练师只想到了几个人……
来人从后向前,把她拥进怀里,嗓声压得很低:
「……步大人。」
是薄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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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步练师怒道,「你擅闯……」
薄将山撩起她的鬓角,别到她耳后去。这动作太过熟悉,步练师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薄将山便低下头来吻她。
火海一别,上京重遇,薄将山被公务绊着,根本抽不出空来,心里想步练师算是想得发狠了。
步练师用力挣开他:「无耻之徒!我叫人了——」
薄将山好整以暇地笑道:「您请?」
——要是让皇上知道,你和我在房里厮混,那这肚子就不好说了。
步练师:「……」
步练师揩了把嘴,她何等玲珑剔透,薄将山这般有恃无恐,定是知晓她腹中——
步练师闭眼嘆息:
言眉。
是眉儿告诉了周望,周望再知会了薄将山。
怕是连託辞周琛一事,言眉也如实相秉了。
「对,我有身孕了,是你的,所以?」步练师也懒得再多话,面色冷淡又嫌恶,「你是要摸摸看么?摸完就快走吧,这孩子跟你沾上关係,那就没命了!」
薄将山低头看她,银白的碎发垂坠下来,眼神又暗又深:
「步大人,我是真心想你。」
步练师冷笑一声:「我们朝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国倒也不必如此。」
「……」薄将山偃旗息鼓,大有站着挨骂的意思,「别生气了。」
步练师怒极反笑:「你一口一个步大人,叫我不要生气了?」
不是——
步练师一咬舌尖,她也是脑子不清醒,才会说出这般话来,好像她在撒娇一样,脸色愈发的冷漠起来:「我乏了,你走罢,我不想再看到你!」
「好薇容,」薄将山拉着她的手,小幅度地晃了几下,「求你疼我。」
步练师瞪眼:「……」
——薄止,你可真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又能伸!
你这张脸皮,不拿去糊墙,还真是暴殄天物!
步练师冷酷无情地甩开他的手:「别来这套,我不稀罕!」
薄将山果然退而求其次,又干净又利落:「那你能不能装一装?就像是梧州那时。」
步练师:「……」
薄将山,你有病!!!
「——好,」步练师决定噁心一回这神经病,「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等价交换,才算公平。」
薄将山举起三根手指:「三件事。你说三件事,我全然照办。」
来自五柱国之一的许诺,这含金量非同小可,步练师一开始还是戏说,此时是真的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