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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刚说完,她便想到沈修对这等扮演其他身份的事也感兴趣。她便又简单地透露了一点消息。

「这种面具的做法不是唯一的。像我手上的这种,就是利用模具挤压定型,再阴干。每个步骤都有失败的可能。不过最容易出错的就是挤压这个步骤了。轻了重了,定型的过程中移动了之类的,都会造成失败的。哪怕是我这种熟手,前几天也还失败过一次。」

叶殊这话说得随意,只是单纯地想让沈修明白面具不好做,也省得沈修没有心理准备,日后一上手兴趣大减。

而沈修却是越听越心虚,越发觉得一定不能让叶殊知道自己去过她的书房,还掀开过她的模具!

叶殊低头将虎首刀上的布条给拆了,也没在意沈修没应声。

在将布条拆好放入怀中,并将虎首刀挂在了腰间之后,她头还没抬起,便先对着沈修道:「斗篷还我一下。」

「哦。」沈修应了一声,还以为叶殊是想要将这斗篷也收起来,当即便解了斗篷,将其递迴给了她。

叶殊伸手接过却并没有将其折起来。而是直接翻了个面,便披到了自个儿的身上。又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半指手套戴在了右手上。

沈修瞧着她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变回了御锦卫司承的装扮,忍不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当目光落到了叶殊手上的半指手套后,他忍不住问道:「现在天气开始变热了,你再戴着手套不难受吗?」

「现在还好。」叶殊最后调整完了虎首刀的位置,确认是最适合拔刀的位置后,她才抬起头举高了右手给沈修看,道:「这个是薄的。等天气再热一点,我可以换成丝绸的。」

沈修顺着叶殊这话想像了一下,顿时一拧眉,问道:「可是,丝绸的话会很滑吧?到时候你还拿得稳刀吗?」

叶殊对他这问题却只是回以一笑。

她收回了手,伸手整理了一下垂在后背的兜帽,笑道:「这是个秘密。反正我能拿稳就是了。走吧。这都快正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等会儿再看陈留是何决定。」

叶殊说着,转身就往巷子外走去。

沈修抬脚跟上,面上却多了几分犹豫之色,低声问道:「如果那个陈大人当真不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修这话问得有几分沉重感。

可叶殊却回答得十分轻鬆自然,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他若当真选择死路,我自然只好送他上路了。」

「你开玩笑的吧?!」沈修讶然问道,转头盯着叶殊瞧,企图从她面上看到说笑的模样。

可叶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御锦卫不开玩笑。倒是沈大人你这问题像是在开玩笑。」

叶殊言罢,见沈修看上去愣愣的,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又停下了脚步,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御锦卫是陛下的鹰犬,也是陛下的刀!我们为陛下所驱使,为他斩尽一切阻碍,自然也包括了为他杀人。」

「御锦卫不是你们大理寺。哪怕只是刚刚成为御锦卫的新人,也定然是见过血的。否则的话,若是一个御锦卫连杀人都下不去手,那如何能用自己手中的刀,去护卫陛下?」

叶殊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不大,甚至为了防止被旁人听了去,她的音量还刻意压低了些。

可听在沈修耳中,却还是无比的清晰响亮,叫他止不住地心酸心疼。

其他御锦卫也就算了,反正他和他们都不熟。

可叶殊却是不同的!

他见过她拿着剪刀修剪花草的悠閒模样,也感受过她言语间悠閒自在的状态。那是一种美好又幸福的感觉。

可如今听着叶殊这话,沈修止不住地想着,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多少艰辛与痛苦,才会从那种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模样,变成现在这般谈论起杀人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模样。

单是这般想一想,沈修便控制不住地生出了愧疚感。

为自己没能及时发现叶家灭门之灾愧疚,为自己轻信她已死而愧疚,更为自己没有花费时间去寻找她而愧疚。

或者,那时候的我,压根就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在乎对方?所以才会那般轻易地接受了对方已死这事,转头就琢磨着替她报仇?

可是,若是我那时候当真没有我所想像的那般在乎她,那我又怎么会想要帮她查清真相替她报仇的呢?

这个疑问一起,沈修瞬间茫然了。

时隔三年,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回想起当初见到叶殊时那惊艷的感觉,也还能记起自己想要替对方查清真相报仇的心情。

可是,他却忽然不确定,自己当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了。

迷茫,彷徨,又有些无措。

就站在沈修对面的叶殊瞧着他这一系列神情变化只觉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御锦卫都见过血这种事,为何会让沈修发生这种变化。

她没忍住抬手在沈修面前挥了挥,纳闷地喊道:「回神了,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呢?」

沈修被她这一挥回过神来。他听着叶殊这问话,看着对面这人那鲜活的模样,心中情绪顿时愈发复杂起来,忍不住开口道:「叶殊,我……我……」

「你什么?」叶殊问着,瞧着沈修这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心里止不住地生出了好奇。遂又补充了一句:「你是想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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