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儿看得干着急,嘆了口气:「大兄弟,还是我来吧,你……你让让?」
沈恪气性没处撒,踹了脚这破棺材,退到了一旁:「来来来,你来!全靠你的熊劲!」
「大兄弟,你咋尽说丧气话?气着别人,也气着自己,不好。」
沈恪脸黑了,也不知这傻狍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反正较真他就输了。
「呀!!」说话间富贵儿一个使劲,用力过猛,那棺材盖都飞出了院子。
在院外长廊等候的柳娡等人吓得一哆嗦,瞪着眼不知发生了何事。
当看到里面的小人儿皮肤和头髮还完好时,富贵儿吓得一个八尺男儿尽数挂在了沈恪身上。
「我滴个亲娘诶!」
沈恪面无表情睇了他一眼:「你不嫌你自个儿重吗?」
「不嫌啊。」
「我嫌,放手!!」
沈恪将他推开,还装佯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整了整衣裳保持着体面,走到了棺材前仔细看了看尸体。
尸体因年岁流逝风干了,比活人缩小了很多,看皮包着的骨架,约摸七八岁的稚子。
这么多年还有皮肉头髮,是因为入棺时尸身上裹了蜂蜡。
棺里竟无多异味,还有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尚且不知是什么,但估摸也是维持尸身不腐的一种东西。
尸身并无明显的伤痕,不知其真正死因。
但能看得出来这屋主是真的极疼爱这儿子,可为何走的时候执意把尸体留下?
既然他爱子如此,将尸体留下,想必是不愿将这屋子售卖出去的,说明还会打算再回来。
真是诸多疑点!
「行了!去把棺盖捡回来罢!」沈恪看完尸体,甩了甩衣袖。
富贵儿三两步跑到外边将棺盖给捡了回来,盖好后,同沈恪一併走出了东院正堂。
柳娡见他们出来,快步迎了上去,低声询问;「如何?」
沈恪:「瞧不出什么,确实就是一具普通的稚子尸身,只要地契和房契是真的,先交了一半银钱,咱亲自再上衙门登个名儿,没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地契,俩位看如何?」
这会儿,俩老夫妇却又为难了。
「如今的房主虽说卖房,可我们只是看房的,做不了这个主。」
沈恪:「那便找个能做主的人出来,感情我们这看了一上午,是陪俩老游园来了?」
老头儿说道:「过两天,房主会从福州回来一趟,专办这个事儿的。」
「两日?」沈恪点头:「那好,我们两日后再来。」
几人又交待了些事情,便一道步行离开了。
朱娘子思来想去,只觉各种不妥,是真的把柳娡他们当朋友,才道出了心中思虑。
「我瞧着那俩老夫妇古里古怪的,还有一具诡异的棺材就摆在那儿,瘆得慌,要不……还是去看看别处?」
沈恪看了向柳娡,见她没说话,才道:「不觉得很有趣儿吗?『鬼』是肯定有『鬼』的,我倒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房契地契俱在,怕什么?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柳娡暗自做了个吸气,挤了一个笑来:「沈哥哥……说得对!这便宜就摆在这儿,不占白不占!」
富贵儿嘿嘿一笑:「我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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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辰,总镖头让大伙儿停下找了块阴凉地儿歇会,各自拿了干粮后三五成群歇着了。
山里有许多野菜和蘑菇,单家兄妹也未閒着,这一路受了很多照顾,不能总想白吃白喝,便主动揽了捡些野菜的活儿,晚上给大伙改善伙食。
无问倚着大树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递着干牛肉,一双眼没有閒着,不断在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鼻尖传来一阵齁甜的异香,无问差点就吐了,还未等他移开身,一道柔弱似无骨的身影往他肩膀上一靠,手臂便被人抱个瓷实。
「无问哥哥,他们好坏好坏的,骗人家有鬼,人家吓坏了!」
无问打了一个冷颤,拼了老命的想抽回手臂,可这女人常年习武,愣是没能抽回来。
「你……景姑娘你自重些!」
「人家还不够重吗?」
「被总镖头看到会误会!!」
「爹爹也挺看中你的,想收你做女婿呢!」
无问:「???」
……
小师弟抚胸呕吐了:「六师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揉造作了?」
林猛冷嗤了声睨了无问一眼:「你们六师姐正思春呢!一时半会儿正常不了。」
「那姓单的小子什么时候能走啊?六师姐变成这样,谁遭得住?我隔夜饭都要吐了!」
无问被缠得没办法,好在总镖头喊了声赶路了,无问这才赶紧逃了去。
与总镖头并骑着马儿前行时,无问实在无奈说了句:「总镖头,你家小女我消受不起,还请总镖头多劝劝她,另寻良婿!」
总镖头一听乐呵了:「蓉儿性子敢爱敢恨,又经常跟着我走江湖,不似普通女子那般矜持,把你给吓着了?」
无问哭笑不得:「我暂时还无意要成家,不想耽搁了景姑娘的好前程。」
总镖头咂吧了下嘴,也是十分爽快:「你便直说没瞧上蓉儿就行,干什么绕了这么大个弯?我晓得你眼光高,不缺女人。」
无问正想解释些什么,想想又作罢了,不缺女人这个理由倒也挺好,便让他们这么觉着,省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