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又说, 那就离他远点,免得他不小心放火烧了皇宫,又烧到他身上。
谢溟渊想了想,笑道:「可他拿我当朋友, 我想和他玩。」
……
无问好奇的问他:「那盒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总觉得, 你惹了个麻烦。」
谢溟渊沉着脸, 似乎心情很不好,无问低垂着眉眼, 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谢溟渊又突然笑了,那张脸如融化的三月春水,现在看起来倒是十分亲近。
「你可有遇到喜欢的女子?」看无问一脸迷茫, 谢溟渊无奈:「啊~你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就算有喜欢的人大概也忘了。」
又听到谢溟渊轻描淡写地说道:「两年前,我成亲了。可惜你无缘见到我家娘子的美貌,不然你肯定会嫉妒吧?」
无问撇嘴,「各有各命,嫉妒你有什么用?」
「是啊,各有各命,或许这便是我和她命中注定的一劫。」谢溟渊脸上自豪的笑容渐渐敛去,满是难以言状的悲伤。
无问心下一紧,便觉得有些不妙,看他这神情,怕是与他的娘子有关。
一阵沉寂。
谢溟渊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了无问手中。
「这是什么?」
谢溟渊:「看看你的手掌心。」
无问依言翻看了自己的手掌心,只见一条黑线正缓慢引伸向手腕。
谢溟渊:「这里面是解毒丸,可解世间百毒。在你们之前送这趟镖的人都死于这种蛊毒,于是我请了几位杏林圣手调製了这味解药,所以……很幸运你们可以不用死了。」
无问越发好奇,却没有再多问,只道:「我们来时,有一个神秘的异族女子,擅用邪蛊之术,想必是与她有关?」
谢溟渊只是冲他笑笑,没有作答。
「时辰到了,给你们的接风宴将要开始。」
无问微微颔首,转身大步离开了这清冷的寝殿。
谢溟渊走到汤池前,启动了四个角落的机关,那汤池里的水快速沥干,池底的玉石从中间裂开,眼前骇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只听到洞口底下传来暗哑沉重的锁链声,不消一会儿,一块同池底大小的玉石从深洞中快速上升。
待近到眼前,才清楚看到那玉石板之上有一口冰晶棺椁,棺中隐约躺着一个衣着淡雅清丽的女子。
待沉寂下来后,谢溟渊提起衣缓步上了台阶,来到了棺椁前。
他猛然推开棺盖,那用冰晶雕刻的棺盖顿时碎裂了一地,棺中的女子还如睡去时那般静雅美好。
谢溟渊轻颤着指尖轻抚上她绝丽的面容,小心翼翼的仿佛在触摸着一件易碎的宝物,声色沙哑。
「灵笙,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他顿了顿,掩了掩那丝无法抑制的悲伤,许久,像是话着家常继续说道:「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起死回生的办法,后来我在查阅一本古籍的时候,找到了远古巫族的一种术法。」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宝盒,不紧不慢的打开,只见那宝盒里竟是两隻一大一小的白胖虫子。
「你最怕虫子了,不过没关係,这两隻虫子并不一般。它们活了一千多年,乃巫族圣物,长年累月由药水浸泡餵养而成,名为相思蛊。我生你便生,你亡我便亡,我们从此同生共死。」
谢溟渊眸光沉下,拿过一把短刀,一手握拳,割开了自己手腕上的皮肉,立时鲜血从手臂蜿蜒流出。
他将带血的伤口靠近宝盒,感知血腥的雄虫兴奋的扭动着身子,速度很快的从割开的血肉钻了进去。
谢溟渊顿觉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袭遍全身,额头上的血管凸起,双眸充血,模样有些狰狞。
待经过一阵要命的疼痛时,蛊虫似乎开始适应新的血肉之驱,谢溟渊也渐渐从这痛疼中缓解了过来。
谢溟渊看到手腕上的伤口竟以肉眼之速重新癒合,眼中一片惊喜之色,「成功了,灵笙!成功了!」
他赶忙从冰棺里将心爱之人扶起,小心翼翼的割开了她手腕上的皮肉,只是她已逝世两年,身体里的血液早就冻结凝固,不会流动了。
母虫似乎并不喜欢这具冰冷的躯体,谢溟渊用自己的血抹在灵笙手腕上的伤口上,那母虫才缓慢从伤口处钻进了血肉之中。
谢溟渊将灵笙抱起,放到了床榻上,母虫种下一刻钟,她还是没有动静。
等待的时间让人格外焦心,谢溟渊不断的祈祷着,哪怕折损他一半的寿命,也想换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灵笙,你怎么还不醒来?醒来,跟我说说话……」
突然,外殿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谢溟渊却十分镇静,他似乎早已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将我族的圣物归还,本圣女还能饶你一条小命!否则,整座千机阁的人,全得跟着你一起陪葬。」
谢溟渊不舍的将视线从灵笙脸上收回,笑道:「本座知道你会来,圣女千里迢迢来到我千机阁,也是不易。圣物怕是不能归还了,但我也不忍让圣女你如此空手回去,不若,我们做个交易?」
女子妖艷的面容敛去那丝微愠,饶有兴趣:「交易?阁主怕是痴心妄想,我族千年圣物,你有何绝世珍品拿来做交易的?」
谢溟渊:「圣女可以走近些,此物我这便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