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座拥护管诗诗的郎君夫立时势血沸腾,纷纷站了出来。
「没错!管娘子我们守护!」
「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正情绪激昂时,那威虎帮的手下『刷刷』拔刀,白晃晃的刀刃在璀璨烛光中散发着幽冷的寒光。
将才还叫着『守护』管娘子的郎君们,脸色一白,乖乖坐了回去,吃酒的吃酒,谈笑的谈笑,仿佛刚才啥也没发生。
管诗诗不由万千感慨,从来只有锦上添花,却少有雪中送碳,世态炎凉啊!
思及此,心中涌上无尽伤感。
「哈哈哈哈哈……」秦然粗旷大笑了几声,阔步上前攥过她细嫩的手腕:「美人,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今儿晚上,可没有人能帮你!」
「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这莽夫……我就不信这泱泱大国没有王法!」
「我告诉你,爷就是王法!」说着,倾身上前想窃个香。管诗诗惊恐的奋力挣扎起来。
眼看美人就要被这莽夫轻薄,无问俊朗的浓眉紧蹙,斥了声:「放开她!」
秦然狠抽了口气,没想到还有不怕死的敢拦他的路!
一时间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无问身上,无问一身坦荡无畏上前,那副从容与正气让原本就出色的男人越发的有魅力。
无问扭头,轻声对单啼说了句:「找个地方躲起来。」
单啼深知自己文弱,帮不是什么忙,为了不给无问添麻烦,每每都是在打斗之前都把自个儿藏好。
管诗诗砰然心动了下,原本一双清冷无欲的美目瞬间热烈。
「小子,你找死啊?!」秦然耍着狠。
无问扣剑抱着双臂不动声色,「我看是你恬不知耻。」
秦然满是横肉的脸被激怒得一片血红,「谁给我宰了这小子!重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顿时十几个手下杀红了眼,依人阁大堂乱成一团,尖叫起伏,不相干的众人纷纷躲了起来。
宋妈妈从后门溜了出去匆匆去报官了,虽说官匪相护,可能镇得一时是一时。
总不能看着他们打砸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那多管嫌事的小子要没命了,可谁知,才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打趴了四人。
秦然不由惊诧,看着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儿,没成想,武艺如此之高!
秦然转念一想,不再与他周旋,准备先把人抢了回去再搬救兵来。
无问洞察了他的念头,一个提气跃起,有力的臂腕缠过垂落的彩绸,飞身搂过了管诗诗的腰身,躲避了秦然的纠缠。
管诗诗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芳心暗许,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吧!
无问就着彩绸,飞身跃上了阁楼,管诗诗脸上的面纱随风掉落,引得楼下一众郎君哄抢。
「这位郎君……」管诗诗含羞带怯,「多谢拔刀相助,不知高姓大名?」
无问淡着脸看向她,心头一窒,入鬓的剑眉紧蹙,随后浑身一凉。
——找错人了!
想罢,无问搂着她腰上的手毫无怜惜一松,管诗诗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好不狼狈。
「你!」管诗诗摔得屁股都麻了,一脸幽怨,「我还道你是君子侠士,不想你竟也是一莽夫狂徒!」
「在下,正是狂徒!」无问不动于衷做了个揖,转身飞窗而逃。
秦然:「给我追!别让他跑了!!」
无问轻功了得,这依人阁对面,正挨着绮云阁,他这跳窗一跃,顺利便来到了绮云阁西北边的阁楼屋顶。
那窗台是个死角,不易被人寻到,无问也懒得费力再同他们周旋,便静静倚着窗边等着他们自觉散去。
这厢依人阁乱成了一锅粥,那厢绮云阁闻讯没忍住兴灾乐祸。
自从依人阁来了个管诗诗,绮云阁无谁与之争锋,已经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大堂里寥寥几个忠诚的常客,顿觉凄凉无比。
阿蔓风流的摇着手里的玉扇,架着隐约可见的大白腿,纤指慵懒的倒了杯龙井,轻嘆了声:「这是逼得老娘要重出江湖呀。」
「区区一个管娘子,用得着阿蔓姐姐对付?这会儿,他们依人阁都不知乱成什么样儿呢!」
「是啊,呵!这管娘子到处招蜂引蝶,遭报应了吧?!」
「啧啧啧,最好那秦大帮主把那贱人掳了去,别再出来晃眼睛了!」
……
此时,漆黑的厢房亮了几盏灯,无问微微侧脸,只能瞧到一个妖娆多姿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没瞧见正脸。
随后只听得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丝丝绵绵的娇媚,像是一把勾子,直勾得人心痒痒的。
「叫人把热水送上来,我要沐浴。」
「是,柳娘子。」
「啊~对了,依人阁那边叫她们别去凑热闹,免得引火烧身。」
没一会儿,奴仆将热水给送了进来,此时房内只剩下了柳娡一人。
她走到屏风后,试了试水温,恰好。
今儿下午走了一趟工房,与工房的几个娘子商讨了一下午,天仙阁新品研配的一些事情,回来经过绮云阁,生意还是惨惨澹淡。
才刚脱了衣裳泡进浴桶里,只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尖叫。
柳娡神色严峻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