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你在王府,本意是让你替本王做事,可你却存了私心,有失偏颇,所以本王不能再用你。」
华轻霜整个人软瘫在地,泪水一下从眼眶涌出。
「如果爱上王爷是一个错误,我的确犯了错。」
「我虽不愿插手管理后院太多事务,但是不代表后院的事情我不清楚。」
谢无量重重放下了茶杯,给了句忠告。
「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偶然,不该发生的,永远都不会发生,倘若这件事情发生了,那你得想想,是不是因为默认它可以发生?」
华轻霜是个聪明人,这句话听得她后背瘆出一阵寒意,慌忙匍匐于地,不敢再多说什么。
直到谢无量走了很久,她还是匍匐在地上一动未动。
饮欢唤了她好几声,华轻霜才渐渐回过神来。
「华娘子?你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冷吗?」
华轻霜摇了摇头,低语:「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一件再也无法挽回的蠢事。」
饮欢拧眉:「华娘子,你别吓饮欢呀。」
华轻霜长嘆了口气:「只是我好不甘心,筹谋这么多年,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饮欢:「华娘子,您别弃馁,老天爷一定会有更好的安排。」
华轻霜看着饮欢,笑了声:「或许你说得对,至少我们还是回来了,只要能留在王府,留在他的身边,还是有机会的。」
饮欢欲言又止,她其实是想华轻霜能离开王府,安荣王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这样下去,只是做无用之功罢了。
「有时候,感情的事情是很难说的,并不是那个柳娡比你好。」
「那是为什么?」
「可能是……那个柳娡所有的好都长在了安荣王心坎里去了。所以,安荣王便看不到华娘子的好了。」
华轻霜轻笑:「饮欢,你惯会安慰人的。」
饮欢小脸一红,笑了笑:「饮欢说的是事实,华娘子要养好身子,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会怎样,谁又能预料呢?」
她还是太操之过急,才会功亏一篑,不过不要紧,她这辈子都心甘情愿的耗在了谢无量身上,她还有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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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柳娡孕吐很厉害,什么都吃不下,人瘦了一整圈。
齐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哎呀,这女人怀孕就是遭罪。」齐妈妈顺着柳娡的后背,看着她实在吐无可吐,差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柳娡恹恹的侧卧在美人榻上,有气无力。
齐妈妈递了水给她漱了口,说道:「总得吃点什么,要不然,请御医过来瞧瞧?」
柳娡摆手:「用不着大惊小怪,御医来一趟,又是扎针又是吃药,那才折腾人呢!」
齐妈妈似是想到什么,脸上一喜:「不如老奴去果子铺里,买些干货蜜饯子回来?」
柳娡闭上眼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
屋里一阵沉闷,到了十二月中旬,怕是要下雪了,这几天出奇的冷。
听闻那苏韵时常来王府走动,藉机去看谢无量。
这些日子谢无量没来,柳娡什么也没问,都是府里下人嚼舌根子,想不听到都难。
正想着,院里的青裳女使匆匆走了进来。
「王姬,苏家的韵姐儿来了。」
柳娡半眯着眼,低语:「她来这儿做甚?」
「说是知晓您近来胃口不佳,送了些自己做的吃食过来探望。」
柳娡端坐起身子,理了理髮髮髻,道:「那便请她进来坐吧。」
没一会儿,那苏韵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虽说她日后有可能成为王府里新的王妃,但如今也还没正式入府,柳娡好歹也是个王姬,所以该苏韵行了礼。
柳娡不动声色笑着请她入了座。
苏韵的手段可要比她那个嫡姐苏姣姣深不可测得多。
「听闻姐姐害喜得厉害,我正好今年閒时自己酿做了好些梅子干,特意拿了些,望姐姐笑纳。」
「有心了。」柳娡眉眼弯弯瞧着她。
苏韵将带来的梅子干叫人装了几样小碟摆在了案上。
「姐姐怎么不吃呀?」
「是馋得很,只是之前刚吐完,实在吃不下。」
苏韵装佯一脸心疼:「瞧你,都瘦了。」
「可不是吗?怀纵儿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可第二个才不过三月余,就叫我吃了好些苦头。」
「看姐姐这么辛苦,王爷真狠心,也不来看看你。」开始往心口上捅刀子。
柳娡又岂会被这种小技俩左右的心绪?
「王爷事务繁忙,心里念着就行。」
「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念想,都不及亲手倒杯热茶呢。」
谁知,柳娡顺杆直下:「也是,王爷恁是这般不体贴人,妹妹可要三思,嫁入王府跟守活寡也差不多了。」
苏韵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倒没这个意思,姐姐这语气听起来,如诉如泣呀?想必过得十分辛苦?」
柳娡揉了揉太阳穴,长嘆了口气:「可不是吗?柿子总归是软的好捏,有些事儿我也不方便同你讲。」
「咱姐妹情深,有啥不好讲的?便同妹妹讲讲呗?」
柳娡巧笑焉然的绞着丝绢,透着骨子里的风流妖媚。
苏韵瞧着她,心中也不由有些嫉恨,这世间又有哪几个男人,能清醒于她的一颦一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