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连忙拉开衣柜, 躲在衣柜同墙的缝隙之中。
不一会儿衣柜上也满是杀气重重的箭支, 眼见着衣柜的木板也要被射穿了去。
屋里只有三人, 且只有裴安武艺精湛些,若是硬闯出去总归不是个什么好法子。
「这般躲着也不是办法。」刘鸾蹙起的眉头越来越紧,「去给山上的兄弟们放个信号。」
再怎么说,这儿也是昆嵛山,
她的地盘, 岂能叫这些个歹人们得逞。
哪知伍什应了声后还没有来得及动作, 却见方才又急又衝过来的箭支不一会儿少了些许。
须臾后尽数的停了。
心头疑惑,刘鸾先行走到窗前察着外头的情势, 正瞧见身着宫中侍卫服制的同一群黑衣者厮打了起来。
「宫里人?」她本想快步到对岸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哪知被裴安给拦住了,「宫中为何会来人?」
「还请世子妃在此稍等片刻,属下去去就来。」
与此同时, 伍什悄悄放了昆嵛山的信号。
片刻后,那群黑衣歹人们先前嚣张的气焰渐渐弱了下来。
见此,刘鸾连同伍什渡过对岸去,才一落脚便见得山头上一阵骚动,而后便是山上的兄弟们一众扛着傢伙匆匆忙忙的赶了下来。
后头竟然还跟着霜儿,才一瞧见刘鸾和伍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为首的大虎二虎肩上扛着把锄头,叉着腰颇有些气势道:「大当家的,砍谁?」
......
既然宫里来的侍卫处于上风,那便不需要他们昆嵛山劳民伤财了。
想到此处,刘鸾怔怔的望了湖中茅草屋一眼,「去把子皿婆婆带过来吧。」
「至少能让她好生安息。」
说话的功夫,霜儿先是拿着药箱来了她面前,仔细瞧了瞧没有什么伤痕后这才安心。
而后便急急的快步到伍什跟前,拉着他寻了个石墩坐下,使劲眨了眨眼才叫眼中的泪憋了回去,「伍什大哥,你可有伤到哪儿?」
眼瞧着伍什面上不悦,霜儿说话也开始结巴,「我...我不想哭的...只...只是看到你放的信号...太担心了。」
哪知伍什却倏地站起身来,视线定定的投在那群被逮捕的黑衣人身上,
身子隐隐约约的有些抖。
方才宫中的侍卫用剑将为首的黑衣人蒙面挑开,凉风乍起间,那人的黑髮掩盖住了整张脸,
黑布下是一张清秀的面孔。
不是这些日子在刘鸾身旁伺候的芍药又是谁?
「本宫待你不薄。」意料之中,刘鸾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单手钳住她的下巴。
却见后者喉头几声轻响,终究还是轻嗤出声仰头大笑,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我的主子只有那一位。」
那一位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刘鸾知即便她再给这人机会,终究也是无用,
说不通的。
讪讪的鬆了手上的力道,回身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身旁的伍什一眼。
他眸中的难以置信叫她心疼。
伍什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偏过了头。
「处死。」刘鸾淡淡。
哪知才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得耳畔一阵尖叫,紧接着便是一阵推搡后,箭支入了皮肉的声音。
她踉跄倒地,沾上了满身的尘土,
惊愕回头间,瞧见同样坠倒地上的伍什,连同直中他胸口的箭支。
箭支淬了毒,连带着伍什胸口翻涌出的血都是黑红色的。
而持箭的芍药,霎时被宫中来的侍卫压制着跪在地上,大张着嘴面上掩不住的惊诧与害怕。
「伍什!」刘鸾惊喊,才要挣扎着站起来过去,哪知霜儿先一步的扑到他旁边的地上,「伍什大哥。」
眼见着伍什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霜儿不住的用帕子擦着泪,勉强扯了个笑连连摇头,「我没有哭,你别生气。」
刘鸾知晓霜儿自小便喜欢伍什,奈何伍什最是不喜这般较弱的姑娘,故而每逢霜儿落泪,他总是气的转头就走。
难得的看到伍什面色和善的粗喘了口气,忍着痛楚一字一句:「我...我没有生气。」
「以后莫要哭了。」话音落下,伍什偏头瞧了瞧刘鸾,后者立时会意连忙走到他面前。
「大当家的。」用残存的气音唤了这么一句,他似是想起了往事满足的笑着闭上眼睛。
「伍什,伍什你给我醒来。」刘鸾不住的摇着他的胳膊,豆大的泪珠混在他泛着黑的鲜血中,「大夫快过来了,你再忍忍。」
「没...没用的。」似是心口堵着一口气,伍什的喘息愈加剧烈,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他偏头望了眼被宫中侍卫强制挟制跪在地上的芍药,正撞上她悲恸的眼眸。
视线交汇的一瞬,到底是伍什最先偏了头。
「放了她。」他轻咳,「好吗?」
眼见着刘鸾脸色沉了沉,伍什轻轻的摇了摇头,
每动一下,便牵扯到胸口上的伤口,痛楚不住的蔓延开来。
「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没我,但我...但我,」痛意蔓上四肢,他忍了一口气吊着声道:「我心里有她就够了。」
「说什么话呢,我不听。」刘鸾气急,视线愈加的模糊,
似先前在山上欺负他一般训斥:「你给我好好的,等养好了伤再同我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