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低沉，像是在和他悄悄说话。
「宝贝，刚才不是吃饭了吗？为什么声音这么小。」
唐煜脑子里白光一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红烧狮子头害人。
下次不能吃五个。
吃多了是真的会被抓的。
……
唐煜早上偷偷摸摸回家的时候，楚决明已经起床在厨房做煎蛋了。
听见身后的动静，楚决明微微挑眉回头看了眼。
「起挺早啊唐煜，我还以为你最近把家门钥匙弄丢了。」
唐煜干笑两声，「怎么会呢，我最近就是、就是剧组忙，太晚了我回来怕吵到你，你晚上还要锁门，这多麻烦，剧组附近宾馆打折，不要太便宜，我还办了张卡呢。」
越说越有条有理，理直气壮，唐煜深吸一口气缓解狂跳的心臟，低头在玄关换鞋。
他有些欲哭无泪，要不是忘了今天定好和方柏舟说的经纪人见面，他怎么可能会顶着楚决明的火眼金睛回来拿东西。
楚决明似笑非笑，「你办年卡了？」
他把还冒着热气的小蛋糕放在客厅的桌上。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渴望的搭上了饭桌的一角，然后被人无情的拍下去，又渴望的搭上来。
楚决明拍了下吐舌头直哈气的狗头，「太烫了等会儿吃。」
「吃过早饭没？」
唐煜低头，「吃、吃了点。」
「什么宾馆，还包早饭，下次带六六去见见世面。」楚决明给唐煜拽了个凳子过来，「你都和方柏舟领证了，现在天天夜不归宿，准备什么时候搬家，现在不还是新婚夫夫吗？」
唐煜吸气，「你小点儿声。」
他差点都忘了自己的户口本还是楚决明指使唐知凡去偷的。
楚决明拍了下六六的头，「哭。」
「你爸马上就要把你扔了，以后你就归我管了。」
六六立刻严肃的收起舌头，在唐煜的腿边上呜呜咽咽的用头去蹭，浅金色的瞳孔里是满满的悲伤。
意识里的小一啧了一声。
【楚决明真暴力，怎么老拍狗头，本来就傻，这样越搞越傻，你就算搬家也得把狗带着，跟你身边好像能稍微聪明点儿。】
唐煜嘴角抽了抽，「我不搬家。」
算算日子，等过了年就离上辈子楚决明跳楼自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要是不在楚决明的身边，沈川该走的剧情会一个不落的全部走完。
他怎么可能把楚决明一个人放着，自己跑了。
唐煜衝着楚决明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解释了下自己当前的婚姻状况。
「不同居，不公开，不办婚宴。」
唐煜补充一声，「暂时。」
楚决明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流露出一丝敬佩。
「本来因为方柏舟的背景，我还有些担心你，现在我反而有些担心方柏舟，冒昧的问一句，唐煜你这婚算结了吗？看起来好像若即若离忽隐忽现随时做着远走高飞的打算。」
唐煜：「？」
楚决明总结了下，「其实很渣，但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就给你算有点点渣吧。」
没想到从小就没头没脑的，现在钓鱼还挺有一手的，不过唐煜这回钓的可是鲨鱼。
唐煜说，「谢谢。」
「这么有礼貌，行了不算渣。」楚决明碰了下冷下来的蛋糕，掰了块扔给一直摇尾巴的六六，有些无奈道，「但是你最好搬家。」
都结婚了，还和他住在一块儿算怎么回事？会不会哪天晚上方柏舟就把刀架他脖子上了？
唐煜坚定的摇摇头，「我不搬。」
他得看着楚决明，至少得等自杀的日子过去了，再看看情况。
拗不过唐煜，楚决明推了下金丝边眼镜，嘆了口气，拿出来一个信封从桌上推给他。
「猜到你们可能不办婚宴。」
「给你准备了点东西，算份子钱。」
唐煜把信封拿起来掂量了下，非常轻，如果装的是钱，顶多几百块。
他拆开一看，没想到里面是一张卡。
「密码你生日。」
「没多少钱，几十万，你和人出去约会穿好点，我看你房间里那些衣服真是穷酸，也就几件能看得过去，要是天天在一起迟早露马脚，最近是不是剧要杀青了？」
唐煜垂眸，把卡给他推回去，被楚决明拍了下手背。
「别还我，要不然扔垃圾桶里。」
唐煜闷闷的「嗯」了一声，「我有钱。」
他买了好多彩票呢，也就楚决明老觉得他吃不饱饭。
楚决明慢条斯理，拿出手机看了眼这两天唐知凡狂轰乱炸给他发的消息，装作不经意道：「我听说陈导抢到过年晚上的黄金檔了，宋安和我说同期的都是烂片，你们收视率低不了，大红机率不高，小红应该能行，正好回去给你爸炫耀一下，他过年不会骂你的。」
唐煜盯着桌子看，手指下意识的抠桌布。
「没什么好炫耀的。」
对他从来不会有什么好话，过的好会是应该的，过不好就是活该。
上辈子他好几年都没回去过过年，那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股拗到转不过来的憋屈劲儿，他老记得自己离家出走那天唐景同不仅没叫住他，还在客厅里爆粗口砸东西。
留给他的最后印象都是暴躁无比，控制不了自己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