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挥挥手走了。
望着他洒然离去的身影,傅倾饶目瞪口呆。
段溪桥居然不肯帮她付帐?
她拼了老命来救他,他居然不、肯、帮、她、付、帐?!
这是什么人啊!
傅倾饶正气得肝疼肺疼,就听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啊,那位大人的帐还没结?多大点儿事吶,算我头上,让他走吧。」
她觉得这声音耳熟,猛地回头去看,恰好在晃动的帘子间瞧见正在上楼的几个身影,赫然正是车行遇到的那个少年带着阿关他们。
傅倾饶转回身来,蹙眉道:「银子是吧?你们派人去乔家鞋庄要吧,不用刚刚那人帮我付。」
谁知面前几人根本不买她的帐。
侍女完全无视傅倾饶,只朝两名打手点点头,说道:「那位少爷发了话,放人吧。」
望着听了这句话后自行分开让路的两名打手,傅倾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人真是……
你们不要随随便便帮人下决定好不好!
谁要欠那种人的人情啊喂!
☆、第20章 两人不同
傅倾饶头一次欠人情还欠得如此憋屈,当真是郁闷无比。但她走出仙客居的时候,才想起来高价买的那碗汤连见都没见着……
顿时满腔的愤懑都化作无语了。
朝着大理寺的方向,拧眉走了也不知多久,突然有细微的哗啦声传入耳中。她抬眼望去,就见段溪桥正懒洋洋地抛着一个装银子的袋子,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走来。
「咦?你怎么跑出来的?」段溪桥掠至她身边,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难不成驸马爷觉得你帮他灭掉了一次戴绿帽的危机,为了感激你,特意跑回去救你了?」
傅倾饶甚是无语地望着他。
大理寺的少卿们到底是不怕死还是怎地,怎么一个个说话连点禁忌都没的?!
眼见段溪桥将银袋子往怀里收去,傅倾饶抢先一步夺过银袋,扯开绳子,扒拉了下银子,大致数了数,奇道:「你刚才是拿银子去了?」
段溪桥白她一眼,嗤道:「不然你以为呢?」
「可你一般不都随身带着七八百两……」
「刚才请大公主喝酒用光了。」他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我可不能欠那女人什么,必须自掏腰包才行。」
傅倾饶自然明白他的顾虑,深深为他嘆息的同时,想起一事,登时怒火中烧。
「大人,你就不怕这样会害死我?」
段溪桥怔了下,笑道:「怎么会害你呢?有我在,她能拿你怎么样?」眼见傅倾饶是真恼了,忙道:「唉,怕什么!我又什么都没承认什么都没说,她能怎样?更何况还有驸马在。」
看他全然不当回事的样子,傅倾饶气结。
他那什么都没说和什么都说了有什么区别?
她原本就打算在偏远之地安稳过活,当官不过是想完成哥哥们未了的心愿。被他莫名其妙地弄到京城大理寺就也罢了,如今还让皇家之人注意到她!
慧宁公主和楚云西可不一样。
二哥说过,楚云西其人,有两个特点。一是信,二是义。但凡他答应了的事情,就是拼死,也会做到。
当年楚云西在她父亲寿辰上说,师父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有他在一日,便要护着家人一日。
那时傅倾饶也在场,这句话,她亲耳听到。她深信,就算楚云西发现她是谁,也不会出卖她。
——她信的不是楚云西,而是相信二哥的眼光,相信二哥对他的那种信赖。
但慧宁公主就不同了。
傅倾饶根本不想与她牵连太多。
眼见傅倾饶黑了脸,段溪桥也知自己这次玩笑开大了。虽不明白傅倾饶为何对此如此顾忌,但到底是她想办法找了过去,不然依着大公主不依不饶的性子,就算驸马今日去了,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思及此,段溪桥暗暗嘆息了声,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傅倾饶的怒火被点燃,却也不忘压低声音,「大公主的心思看来也不是一两日了。你若不想去,谁能逼得了你?不过八个壮汉而已,当真能拦得住左少卿大人吗?既然选择了进去,又何必惺惺作态,搞出那许多事来!」
段溪桥本不是爱和人辩解的性子,但此时他却只迟疑了一剎那,便嘆道:「我觉得头颅被搁在若水桥不是意外,与仙客居多少有点牵扯,总要亲自进去看看方才安心。」
傅倾饶没想到他会解释,微微一愣,扭过头去,「那你也得想好脱身的办法再进去。再不济,也得凑着大公主不在之时。」
「没有她我恐怕真的没法正大光明走进去。」段溪桥苦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仙客居这地方,大理寺的人是禁止入内的吗?你是新来的倒也罢了,像我和林墨儒这般,整个京城的人怕是都认得了,想混进去,难上加难。」
傅倾饶愕然,抬眼看他。
这一点她并不知晓。初时被拦,还以为是自己衣着不够光鲜所致。
此时街道上无人,段溪桥朝着路旁石桌椅的方向作了个请的手势,与傅倾饶一同坐了过去。
「当初仙客居开业那日,恰逢京兆尹生辰。当时他与首辅大人和正卿大人恰好一同从御书房出来,便顺势请了两人去仙客居用饭。谁料那里要价太过离谱,三位大人气不过,当场高声将那里贬斥了一番。也不知是不是正卿大人声音最响之故,第二天竟传出消息,说那里不欢迎大理寺的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