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算到了许如申自负炫耀欲强，也算到许如申的小心谨慎，但却无从找到当前局面最稳妥的解决方式。
季柠夏沉默一阵，「可如果这次没有抓到翻盘的证据，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林致当然知道。
「我会想办法保留翻盘证据，若是没办法，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林致说。
季柠夏看着林致，眼中带着担忧，「你说过，亚洲邀请赛我们会一起的。」
「这么想和我一起？」林致歪头问。
季柠夏抿唇不说话了，盯着林致不眨眼。
林致见此，笑了，揉了把季柠夏的头，「知道了，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答应你的一定做到，这是林致给季柠夏的承诺。
望月阁，雅致静谧的小道九曲迴肠，楼台亭榭层层迭迭，仿古设计让它显得如同桃花源与世隔绝。
林致跟着服务员走在小道间，视线落在路边缸内的几尾锦鲤上，停驻几秒收回。
「请问还需要多久？」林致对服务员问道。
「大概五分钟。」服务员目不斜视，「许先生已经在包间内等您了。」
又过五分钟，林致终于到达包间外，服务员正打算推开门，却被林致阻止。
「能借用一下笔吗？」林致视线落在服务员胸前口袋上的原子笔上。
「可以的。」服务员将笔递给林致。
林致拿着笔在手中写了两笔，停顿下来，「好像没墨水了，还有别的笔吗？」
服务员面色有些不耐，但秉持的客户至上的原则，「您稍等，我去借一支。」
说着，服务员便打算去不远处另外一个同事那去借笔。
才转身，便听林致又叫住了他，「不好意思，我的口袋里有笔，刚刚忘记了。」
服务员止步，眉头微皱，只见林致手中拿着支笔，笑着说，「用我自己的吧。」
「好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服务员点头，只见林致在将笔放回口袋，笑着对他说，「现在可以进去了。」
正如服务员说的，许如申已经在包厢内等候多时，林致进去时，他连茶都已经喝了几盏。
两人对视几眼，各自都看对方不顺眼，可面上却要维持平和的模样。
「你倒是架子还一如既往的大，让人等了又等。」许如申把玩着茶杯，语气讥讽道。
「实在不好意思，坐公交过来，路上太堵。」林致不太在意的模样，拉开椅子坐下，「你也知道，我现在混得不是太好。」
许如申像是没听出林致语句中的嘲弄，相反挑了挑眉，似乎对林致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你在TK过得不好？」许如申说。
林致轻笑，「本来还不错，但是拜你所赐，不是很好。」
许如申笑了几声，「是吗？」
「嗯。」林致点头，「不过，还是比之前与你做队友是过得好些，几个小孩都很可爱，而且长得也好看，特别是眼睛好看。」
许如申面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是眼睛最好看吗？」林致手撑到桌面上，指尖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他们的眼珠都生得特别好，不像有些人眼白过多。」
不像有的人眼白过多，成了白眼狼。
林致话中的潜意思许如申听得明明白白，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但随之似是想到了什么，缓和下来摊开手，「林致，你别想用激将法。」
「什么？」林致故作茫然。
许如申：「你手机在录音吧，想激我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当我傻呢？」
「对啊，就是当你傻。」林致轻笑，顺着许如申的话答，「我发现你这人，这些年倒是疑心病越来越重了，我早说过，你想太多。」
想太多。
四年前林致与许如申彻底决裂时，林致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个。
他说，「你想太多。」
许如申忘不了当时林致的眼神，里面带着轻蔑，嘲弄，讥讽，这些让当时的许如申无地自容，好似他所有的行为不过自导自演的一场独角戏。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于让人无地自容，无论何时回忆起都是如此。
如今时隔多年再次面对，许如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林致，拿着茶杯的手捏紧，嘴中牙都快咬碎。
分明已经是祸到临头，这人怎么还能做出这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你知道Ling吗？就是TK现在的队长，天才少年突击位，你这点真不如他。」林致懒散的说，「同样是突击位，他比你可爱多了。」
说着，林致双手交叉而握，「你看，来之前小孩还跟我说要一起去亚洲邀请赛，是不是很有趣？」
林致脸上带着笑意，「像你，就做不到这么可爱。」
许如申没说话，林致却是撑手扶住脸，又道：「说起来，看到你的脸，我居然有点想小朋友了，分明才从基地出来不久。」
「林致。」许如申简直被气得牙咬碎，他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致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没想说什么啊，你看吧，又想太多。」
许如申：「……」
「啧。」林致从口袋里拿出支笔，在桌面敲打着，似是有些无聊，「你今天叫我过来，总不至于就为了这么面对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