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前台阴阳怪气地说：「其实扈姐骂的也没错，不过是吃餐饭而已，又不是让人家真的去跟老闆上.床，干这一行的底层，想要往上爬免不了要吃点亏，那个新来的小模特这不愿意，那不愿意，扈姐没饭吃，当然就找她麻烦了。」
钱多多很奇怪：「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用潜规则的方法往上爬？凭靠实力脚踏实地往上走不行？」
另一位前台瞥了钱多多一眼：「这就是行业内的潜规则，要是不往上走，只靠实力，竞争那么大，哪里会有出头之日，没有出头之日的底层就会被冷藏，最后不得不退圈，另谋出路。」
「要么接受，要么就别入圈。」一开始跟钱多多说话的前台嘆了口气，「在这里工作这几年，也算看透了这个圈内的畸形乱象，其实也不是没有不用潜规则的经纪人，但这类经纪人要么就是像木禹洲那样不带普通人的金牌经纪人，要么就是糊透的小经纪人，像扈姐那样水平的经纪人，没有不用潜规则的。小模特是扈姐发掘的，如果不想跟扈姐，那她这辈子前途也完了。」
钱多多眉头深锁，看到那被扈张骂得哭哭啼啼的小模特，一时不忍，打电话问钱无渊，说了这个情况，钱无渊却说：「行业乱象，我禁止过，但是市场的混乱，导致依然有人钻空子。扈张我罚过好几次，但我不可能在她身上安摄像头，所以她背着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就算她在大堂里明目张胆地说这些话，但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她实际做过，我也不可能处罚她。想要解决，只能消除行业内的这种乱象。」
「那就让我试一试。」钱多多自信一笑。
「你就是公司安排给我的新模特？」扈张双手还胸，打量着眼前的钱多多，身材一等一的好，长相出色，只要打扮起来肯定能够鹤立鸡群，是个不错的苗子，「我看过你的简历，你获得过A大的模特大赛冠军，跟木禹洲关係匪浅，为什么你不跟她？」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比起她来，我觉得扈姐你更有发展前途，更适合我。」
扈张也是老江湖了，不会因为她三言两语就飘飘然：「有这本事拍我马屁，不如多干点实事。两天之后的晚上有一个应酬，你去宿舍楼找韦岚，你们两个一起去，你要是能让我满意，我就带你，要是你做得不够好，那你就先坐冷板凳，别怪我无情。还有记得，」她压低着声音说，「穿得暴.露一点。」
「保证让你满意。」钱多多会心一笑，扈张离开后，她走向宿舍楼，根据扈张提供的宿舍号找到了韦岚。
韦岚就是那个在大堂被扈张为难的女生，同宿舍的还有一位打扮妖艷的女生，她看到钱多多到来，也不出来迎接一下，就是对着镜子，左顾右看摸了摸自己的脸，为长了一个小疙瘩而长吁短嘆。
韦岚请钱多多进屋，然后给她介绍了这位女生，以及MK公司的情况。
女生名叫齐露，跟韦岚是同期进来的新人，短短几个月，现在已经成了扈张最宠爱的模特了。齐露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对着镜子梳头，敷面膜，扫了一眼穿着运动服的钱多多，神色淡漠地透过镜子跟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容貌保养上，完全无视钱多多的存在。
相比之下，韦岚性格随和，很快就跟钱多多成为朋友。
「我们宿舍目前只有两个人，还有两个人的空床，多多，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住。」韦岚向钱多多发出邀请。
「等下，我有同意要让新舍友进来住吗？」一直不说话的齐露破天荒地开了口，「这间宿舍是扈姐帮我申请的，你是没有宿舍了，才被硬塞进来的，但不代表我能接受还有新的舍友进来，我喜欢独处，你别自作主张拉人进来。」
韦岚很尴尬，钱多多说：「谢谢，我住学校的宿舍。」
「可是学校离这里太远了，地铁又没修好，你这样往来不方便。」韦岚一筹莫展，「要不你在附近租个房？」
「我是学生，除了日常工作外还需要去上学，我还是以学业为主。」
齐露忍不住笑了：「有钱不赚，去上学？我们这里有很多是学生，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去学习，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再去，要天天去上学的，只有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头脑不灵光的人，有学习能力的都是自学。」
韦岚听出她说钱多多学习不好的话外之意，连忙向钱多多道歉：「你不要误会，她说的只是少部分人，还是有一部分人以学业为主的，只是公司要求严苛，每个月都有绩效考评，所以大家能空出时间来自学就自学。」
「我喜欢上课的氛围，而且我来这里只是赚个外快而已。」钱多多也没放在心上，此话一落，竟激怒了齐露。
「这就是你对待这个工作的态度？简直岂有此理，」齐露一拍桌，「不认真投入工作，却想着那些没有用的事情，你对得起扈姐对你的提携。」
「对不起，」钱多多很认真地承认，「所以她也可以放养我。」
「没有志气，不以成为超模为目标的，都不配做模特。」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有的人进入这个行业是为了成为顶端的人，有的人只是为了餬口，而有的人只是因为兴趣爱好。」钱多多摊手，「我就是来体验一下不同寻常的人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