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的人跑了?!
「现在各门各派都怀疑是出了内鬼,都发派人手找呢。」薛今歌嘆了口气,对着告示一脸苦大仇深,「这魔教头子被关了这些日子,心里怕是已经怨恨滔天,若再出来大开杀戒,可要头疼了。」
一事方平一事又起,云曦心里就跟吊了十五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
按理骆森应该不知道她还活着,可若真如薛今歌说的是武林盟有内鬼捣乱,那就不一定了。可到底是谁会利用魔教的人来闹事呢?
薛今歌也不甚明白,道:「武林盟虽然在江湖中颇有建树,不服它的人也很多,也许是其余想出头的门派欲藉机生事吧。」
云曦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莫为,薛今歌摇了摇头,道:「莫师兄虽然为人不讨喜,倒不会为了一己私慾跟魔教有勾连,而且武林盟相距无念宗百里有余,莫师兄又被戒律长老严令思过,并未离开过门派。」
云曦听到他对莫为的评价,暗道他耿直。
骆森出逃的消息让云曦怎么也安不下心来,生怕哪天他就找上门了。
阿穗见她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调侃道:「我看你这不等人找上门自己就先倒下了,左右是在无念宗脚下,他一个单枪匹马,还敢来这里撒野不成!」
云曦觉得自来这里脑子就不够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天一小惊五天一大吓给折腾的,经常是一有事就慌了。她听阿穗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我觉得我都被吓傻了,光顾着害怕了。」云曦拍拍脑袋,对自己充满了鄙夷。
阿穗笑道:「人一着急都这样,少有能冷静想问题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云曦仿佛一下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精气神十足,比平时都多吃了一碗饭。
阿穗暗道,这姑娘总说她耿直心大,如今看来她自己也是个单纯的,被人开解两句就全抛脑后了,跟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云曦的警惕心倒是没抛,夜里睡觉都要在手腕和门栓之间绑一根细绳,一有异动就能醒。
这夜,云曦又特意改良了一下,在一进大门的地方绕了个网,串上铃铛,这样一有人进门就能听到了。
阿穗见她弄得这么麻烦,也没阻拦,反而乐呵呵地给她出主意:「光守门不顶用,那人还会翻墙呢,你在墙围底下再围一圈。」
云曦想着也是,可一看四四方方的院墙,虽说不大却也不小,觉得工程浩大,便捡了些酸枣枝架在墙头上,这才放心地回房睡觉。
约莫到半夜,云曦听到外面叮叮当当一阵响,一下就惊醒了,拎起床边放的镰刀走到门口,由门缝瞧见大门那里正站着个人,抬着脚在原地绕。
云曦看着身形眼熟,隔着门喊了一声:「是钟易么?」
外头果然传来钟易纳闷的声音:「是我,你这都弄得些什么?」
云曦一听,赶紧扔下镰刀跑出去,见钟易正在抓绕在腿上的细绳,不禁笑道:「你不一向聪明么,怎么还中招了?」
钟易见找不着绳子头,干脆几下扯断扔给她,还不忘损她两句:「就你这两下子,也就防个黄鼠狼了。」
「那你是黄鼠狼?」
钟易作势欲弹她脑瓜,阿穗那屋亮起了灯,开窗一见是他,又摆摆手打着哈欠回去了,「你们聊。」
外面正好有打更的路过,正是三更天,云曦惊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钟易也是刚出关,唯有趁着夜深人静才敢悄悄下山,不然连山门也出不了。
云曦明白过来,道:「那你就别来了啊,要是在天亮前回不去,你师父怕是要把你关起来了。」
「我是为了谁?」钟易见她只顾着念叨,完全不领情,暗嘆自己一弯明月照沟渠。
云曦挠着下巴,嘟囔道:「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么……」
钟易扬了下唇,大摇大摆地往她房里走去,「我赶了一路连口水都没喝呢,赶紧的。」
云曦连忙跑进去给他端茶递水,殷勤伺候着。
两个面对面坐着,一时反而没了话。
钟易觉得气氛怪异,轻咳了一声,道:「魔教的事我也知道了,无念宗已经派人各处搜查,你就只管呆在这里,骆森倘若出现,无念宗也不会放过他的。」
云曦点点头,一副早就明白的表情,「我知道啊,我又没打算去哪里。」
「……」钟易闭上嘴,暗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云曦拨了拨桌上的烛火,托着腮看着他和往日一般无二的俊逸脸庞,感慨道:「亏我瞎操心了好些日子,你有掌门护着,怎么可能受罪。」
钟易看她倒是清减了不少,虽然心里对她的担心很受用,还是佯装不屑道:「本来就没什么事,是你自己笨,一遇事就脑子打结!」
云曦摸摸自己的头,撅了下嘴,虽然听着这话不舒服,却也没反驳。
钟易见状,讶异道:「居然不顶嘴了?」
云曦兀自想了一阵,认真道:「我觉得我到哪儿都会惹出事来,还是呆在一处相安无事,你师父既不让你出来,你也乖乖呆在山上吧,等你什么时候当了掌门,记得来给我送点银子就行了。」
钟易知道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眯着眼睛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一脸慈祥:「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云曦啪一下拍在他手背上,将他的手从头上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