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亲率大军将上地,出井陉。杨端和则率军出河内,过邺地,兵临漳水。
这一次,秦军精锐尽出,意欲一举灭赵。
而赵军一边,也没有因为上两次的胜利,而显露出一点轻敌的意思。
身为兵家,最为重要的便是认清敌我形势。而秦与赵两国之间的国力差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邯郸那边这一次是倾力支持。不过,即使如此,要打赢这一仗,依旧很难。」
李左车与众将来到屋前,却见房屋之前,有一人正在叫嚣着。
「我乃是大王的使者,欲见武安君,你凭什么不让见?」
被挡在屋外的是大臣韩仓,跟随在他一旁的还有郭开的族人郭其。
「武安君已经说了,粮草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好!好!」韩仓气极,挥了挥袖子,「我们走!」
两人正欲离开,郭其忽然停了下来。
「李左车,你不是辞官了么,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李氏的宅邸,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韩仓看了一眼李左车,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还留了一句。
「老的小的,都是不近人情的东西。」
郭其一下子被韩仓甩开了,也不及得细想,小步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
李左车问着,一旁的将领则解释着。
「这韩仓,吃空饷吃惯了,这次吃到我们头上,碰了一鼻子灰。」
「这次邯郸给的军粮,本就不多,按照他的意思,这仗我们还打不打?」
「你以为这背后就韩仓一个么,没见郭其那小子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我们的相国才是后面的大头。」
「蛇鼠一窝,这赵国迟早被他们……」
「不得胡言!」
……
一众将士抱怨着,李左车摇了摇头,向前走了几步,与一众将士拉开了距离。
「左车欲拜见祖父!」
「少将军稍候。」
刚才拦着韩仓的将领,转身进屋,可再度出来的时候,脸色却有些奇怪。
「少将军,武安君说如果是一个孙儿要拜见祖父,可军中无常礼,就免了;如果是一个士兵要向将军报告,那你现在也已经不是赵军的人了。所以,不必见了。」
一众将领互相看了看,都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
李左车面色微变,拱手一礼。
「请禀告祖父,孙儿知晓了。」
话语轻落,却带着淡淡的嘆息。
第五百一十八章 初战
秦军大营。
清晨寒冷,军寨之中瀰漫着雾气。王翦独自一人,待在主将的大帐之中。
帐外马蹄声匆匆,人员往来不绝,十分喧扰。
王翦对着面前的沙盘,心中却始终冷静。
这是与赵国边军第一次作战,也是精锐尽出的一战。
随着日头上升,自交战以来第一份军报传来。
「报,李信将军率领三千飞军,已经夺得赵军左寨。」
王翦得报,手伸了出来,将沙盘上赵军阵垒最左边的一个营寨,摆上了秦军的兵棋。
这是一场小的胜利,但对于秦军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秦军之中,拥有着许多优秀的将领与校尉,足以完成上面布置的战术。
「报,王贲将军率领三千虎军,已经夺得赵军右寨。」
王翦又将兵棋摆在了右面的寨子之上,不带一丝表情,始终冷静看着这一切。双方形势的变化,则在沙盘上完全体现。
一个个军报传来,秦军在午时之前,基本上已经拔除了赵军在外围所有的据点。
只是在此时,王翦的面色却开始变了,变得认真起来。因为他清楚,这个时候,李牧要反击了。
大寨之中的士兵还未吃完饭,外面的军报已至。
「报,李信军于沙板坡受阻。」
「报,王贲军于十里沙遇赵军都尉奇,此时正在激战。」
「报,赵军忽出奇兵,復夺松石谷大寨。」
……
兵棋推演,自这一刻开始,便陷入了焦灼之势。在秦军的兵势深入之后,进入了李牧欲设战的战场时,双方便展开了拉锯战。
两军围绕着赵军设立的第二线阵地,反覆争夺几个关键的位置。
直到日暮西斜,李信第一个回来。
他看起来很是狼狈,不过血气激昂,很是兴奋。
「上将军!」
「战况如何?」
「我军未克,看天色已晚,随退了回来。」
王翦点了点头。
「赵军左路阵垒岔路极多,赵军要比我们熟悉这里的地势,与之相对,要避免夜战,小心其夜袭。」
「末将明白!」李信感嘆了一声,「赵国的这数万边军还真是厉害,我强攻了一日,对方纹丝不动。」
「这还只是开始。」
王翦刚刚说完,便听得一声急报。
「报,赵军边骑至十里沙,兵围王贲军。」
「我去!」
李信听完,立刻站了起来,却被王翦挥手制止了。
「关心则乱。对方将最为精锐的兵力围攻王贲,显然指着我们去救援,周围必有埋伏。」
「那该如何?」
「王贲的三千虎军皆是重甲,赵骑一时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