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一滞,又拱手对皇上道:「圣上,陈世美不能放!」
公主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声喝道:「包拯,你竟敢抗旨?」
「皇姐——」天子嘆了口气,说道:「皇姐少安毋躁。」然后又转向包大人道:「包卿,既然朕已不追究,你还是把驸马放了吧。」
包大人一听,立刻撩袍下跪,仰头拱手道:「圣上,即使圣上宽仁,赦了陈世美的欺君之罪,可那陈世美还有杀妻灭子、唆使杀人两条大罪,罪罪当诛,不可放啊!」
天子一听,顿时呆住,半晌才问道:「包卿,你所说之言,可当真?!」
「回禀圣上,证物齐全,人证完备,罪证确凿!」
那当朝天子听完,面『色』立沉,缓缓转向公主,沉声问道:「公主,包卿所言,朕为何没听公主提过?」
公主顿了顿,挑眉道:「那全是子虚乌有之事,本宫以为不必让圣上烦心。」
「公主所言差矣!」包大人虽然双膝跪地,气势却未减半分,只见他双目微凛,身形笔直,提声道:「那陈世美贪图富贵,停妻再娶,抛弃髮妻秦香莲,欺君罔上,后怕罪行败『露』,竟然唆使韩琪、廖师爷等杀人灭口,其后,又『逼』迫秦香莲签下休书,强行带走秦香莲一双儿『女』,桩桩罪行,皆有明证!圣上,那陈世美罪恶滔天,不可恕也!」
包大人这一席话,丝丝入扣,条理分明,巍峨正气,蕴含其中。天子听罢,不禁微微颔首,缓声道:「那依包卿之意,驸马该如何处置?」
「微臣已经判他铡刀之刑!」
公主一听,顿时心惊,急忙转身走到皇上身侧,软下声音道:「圣上,驸马可是皇姐的夫婿,圣上的姐夫啊!」
「这……」天子现出为难之『色』,沉『吟』片刻,又道:「包卿,你判驸马斩刑,判得是否有些重了?」
包大人颔首沉声道:「罪无可恕,依律当斩!」
天子顿时无语,皱着眉头,顿了几顿,才道:「既然如此……」
「圣上!」公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哭喊道:「如果驸马被斩,那皇姐岂不是成了寡『妇』,圣上于心何忍哪?!」
说罢,跪步上前,紧紧抓住皇帝的的衣襟下摆,泣不成声。
小鱼儿一看,这动作怎么眼熟?转念一想,心中不免好笑,心道:这公主果然是陈世美的二『奶』,连求人的整套动作步骤,都和那秦香莲如出一辙,半分不差,这仨人,还真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当朝天子,此时面对嫡亲妹妹的苦苦哀求,也有些无可奈何。只见天子低头看看公主,又抬眼看看面无表情的老包,又是摇头,又是嘆气,最终还是拗不过妹妹的哭喊,抬首道:「包卿,陈世美虽罪无可恕。但到底是公主的夫婿、朕的姐夫、皇家的娇客,你不如从轻发落吧!」
公主一听,立刻停了哭泣,叩首高声道:「多谢圣上恩典!」
说罢,公主便利落起身,转身冷冷瞪了包拯一眼,对身旁的太监命令道:「还不速速扶驸马爷回府!」
小鱼儿不禁一愣,心道:这是什么发展状况,难道历史被篡改了?!
小鱼儿这边不过是心思一闪,那边包大人的身型却比小鱼儿的心思还快。只见包大人猛然起身。向那几个小太监厉声高喝道:「且慢!」
刚想迈步的几个小太监顿时被这仿若炸雷的声音吓破了胆,瑟瑟退到一旁。
只见包大人转身撩袍又是一跪,叩首高声呼道:「圣上,陈世美不可恕!」
公主一听,立马就火了,只见她柳眉倒竖,面孔扭曲,手指指着包大人叫道:「包拯,你究竟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公然抗旨?!来人哪,把包拯拖出去斩了!」
包大人却一抬头,圆瞪双目,拱拳高声道:「公主。想要包拯的人头又有何难?」又转向天子拱手道:「圣上,即使拼了包拯这颗项上人头不要,包拯也有一谏誓死上奏,望圣上准奏!」
此言一出。大堂上的人皆被惊呆。
公主圆瞪杏目,眼珠子突突直外冒,天子更是一脸惊异;那开封府众人。公孙先生、展昭、张龙赵虎自是不用细表,皆是三分震惊、七分担忧,而其余喽罗衙役,可是被吓得不轻,有几个还偷偷瞄向『门』口,大有脚底抹油的趋势。
再看那陈世美,刚刚获取一丝生望,却有被包拯生生拦下,不禁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包黑子『抽』筋扒皮,挫骨扬灰;那秦香莲,似乎打从抬出铡刀开始,就已失了意识。
「包卿,朕准奏。」
只见这当朝天子,面如温『玉』,剑眉清眸,听到包拯所言,虽然面『色』微沉,双眉微蹙,但竟未显出重怒之『色』,反倒有耐心听奏之意。
包大人一听天子准奏,立刻俯身叩首,之后又『挺』直身形,抱拳高声道:「圣上,本朝自太祖开国,四海昇平,此代由圣上临朝,以仁德治世,更是国泰民安,大宋子民皆感恩皇恩浩『盪』,因此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大臣,皆以皇室为尊、以皇室言行为榜,皇室之行,应为世人典范!那陈世美既然被招为驸马,成为皇室娇客,更应严律言行,树标立样,可如今,那陈世美却做出如此丧德败行之举,令皇室『蒙』污,倘若包拯不将陈世美严办,让如此不齿之辈沾染皇室之尊,敢问圣上,以后又有何人愿意以皇室为尊,至此,皇室尊严『盪』然无存,圣上天子地位不保,恐怕大宋社稷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