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错!”

她揉身再上,左掌护胸,拂尘上内劲灌注,直刺出去,女童啊的一声惊叫,想起方才在山洞口这道姑一人对战数人还稳占上风的一幕,不由抬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却听铮铮几响,一股劲风将她冲的倒退两步,却毫髮未伤。她睁眼一看,那青衣男子仍稳稳地挡在她身前,李莫愁连番两次居然都没能近了他的身!

李莫愁又惊又怒:“好小子!”

说罢,袖中飞出数枚银针,每一针都餵了剧毒,直直衝男子身上的几处大穴射过去。

江云楼并不躲闪,只是专心抚琴,曲子自他指尖流泄而出,琴音清澈,如一轮皓月,又如徐徐清风,那几枚银针直直射来,却仿佛遇上一道无形的墙壁,所有银针被尽数挡下,琴音又衝着道姑席捲而去!

女童只觉得这琴音好听极了,是她毕生听过的最美妙的琴音,那道姑却被逼的连连后退,面上浮现一丝惊怒之色,挥起拂尘抵挡琴音,面色却越来越白,她扶住胸口,噗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李莫愁立时就明白这是遇上了大敌,狠狠地瞪了青衣男子一眼,便再不留恋,转身就走。

几个跳跃,杏黄色的身影逃进了树林深处。

——不逞一时之勇,可见她人虽疯了些,头脑却还是清醒的。

待到道姑的窈窕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琴声才慢慢停下了。

江云楼微微弯下腰,低低咳了几声,一直静默在一旁的白马忽而上前几步,用脑袋去拱他的身体,江云楼却越咳越厉害,女童只瞧见青衣男子的背影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心中正觉诧异,就见男人蹲了下来,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几乎抱不住怀中的琴。

白马嘶鸣一声,急的跺了跺脚。

女童赶紧上前扶了江云楼一把:“大哥哥,你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受了伤?”

她又急又怕,眼泪都要下来了,两个至亲长辈不久前才死在李莫愁手中,来不及痛哭,表妹又被李莫愁掳走,眼下连救她的大哥哥都身受重伤,她小小年纪,又哪里承受的了这些?

江云楼听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哭腔,伸手拍拍她瘦小的背,宽慰道:“老毛病了,不关你的事。”

说着又是一阵咳嗽,他咳的十分厉害,女童手足无措的拍着他的背,想替他顺气,江云楼却轻轻拂开她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提起,安放到马背上,自己随即也骑上了马背。

他忍着咳嗽道:“她不知还会不会杀回来,咱们先走。”

女童道:“她说她要杀光我家七口人,一个也不会放过,她、她或许真的会回来。”

江云楼点点头,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歉疚与不忍,他低低道:“对不住,没法救你表妹了。”

女童听见这话,眼眶一红,咬着唇点了点头。她心里实在是难过,可她也不能去求这位大哥哥去救她表妹,大哥哥与她素不相识,好心救了她已是天大的恩情,她又怎么能为一己私慾,让他再去找李莫愁,岂不是害了大哥哥。

她死死攥着姨父最后给她的半张帕子,心中不知对表妹道了多少句对不起,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江云楼带着她,一拉缰绳,那骏马便在林中疾弛起来。

他呼吸紊乱,经脉中内力翻腾,显然是旧病又復发了,只得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暗自苦笑。

白马似是清楚主人情况不妙,脚下发足了劲儿狂奔,一直奔了许久许久,才奔出树林,跑到了一条大道上。

此时天光微亮,女童呆呆地瞧着晨曦,知道这极凶险、极可怕的一夜终于是过去了。

白马渐渐放缓了速度。

女童只觉得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忽然一松,身后的男人便无力的跌下了马,她回头一看,裹着青色披风的男人已经昏迷过去,侧身躺在冰冷的道上,那张琴也跟着摔在地上,砰的一声,扬起一阵尘土。

她大叫一声:“大哥哥!”

青衣男子毫无反应。

她趴在马背上,不敢轻易往下跳,那白马显然急了,不停的在主人身边来回踱步,女童颤声道:“好马儿,你别动了,我下去……下去瞧瞧大哥哥!”

马儿听了,果然不再焦躁的走动。

女童狠一狠心,闭着眼睛往下跳,又不敢往青衣男子身上扑,一下子摔了个跟头,胳膊和膝盖立时磕破了一大片,鲜血直流。

她来不及管磕破的伤处,只扑在青衣男子身边,一迭声唤道:“大哥哥,大哥哥!你醒一醒!”

男子也不知有什么毛病,身上明明并无伤处,一张脸却是病态的苍白,额上更是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此时紧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有些微弱了。

她急的不行,又知道此时哭泣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正焦急间,马儿忽然转身朝东边奔去,她不由大喊:“马儿,你去哪儿?”

那马儿头也不回,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过了一会儿,女童听见一阵阵马蹄声,她定睛一看,那白马竟是领着一队人马过来了。

领头的是个中年妇人,英姿飒爽,眉目间既有女人的风情,又有男儿的几分豪爽,她骑着马,远远便见到晕厥在道上的青衣男子和稚龄丫头。

她笑道:“我道这白马有些古怪,原来是叫我救你的一双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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