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辞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郑玄卿神秘笑道:「刚才公子也说了,你命由你不由天,所以凡事多想着自己,否则深陷泥沼,苦的也不过只是你自己。」
语毕,郑玄卿便潇洒转身,握着他的布幡便走上了街道,直到消失在街口,顾君辞才不解的抬头看着萧渊:
「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么?」
萧渊点头:「他就是让你凡事莫钻牛角尖。」
「我哪有什么情啊。」顾君辞问。
萧渊凝视着他:「临阳王一事,你不就钻了牛角尖,父子情也是情,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顾君辞刚要起身,却不想腰一沉,又坐了回去,有些尴尬的看着萧渊:「完了,我走不了了。」
萧渊凝视着顾君辞半晌,无奈嘆息一声:「你等我,我去找辆马车。」
顾君辞点点头,见着萧渊转身离去后,脸上的神情便转为了阴郁,脑海中郑玄卿的话也反覆出现,让他莫要为情所困,这个情萧渊理解的是父子之情。
可在顾君辞心里,还有一种情也是令他十分担忧的。
他似乎离不开萧渊了,有他在就什么都好,念着他的一举一动,念着他的喜怒哀乐,这种感情实在太不好。
既然姻缘自有天定,不可强求,那为何还要让他如此苦恼呢?
顾君辞嘆息一声,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看不开啊。
第69章 071
京城里的风一向转的很快。
太子即位的旨意刚刚颁布,这朝中的大半朝臣就险些将梁国公府的门槛踏平了, 众人皆道兰陵萧氏率军保卫长安城不说, 甚至还拥立太子即位, 将来必定会成为新帝的心腹重臣。
尤其是太子身体本就孱弱,这朝中大权自然会落在萧伯绪父子手中,所以他们要提前抱好大腿。
不过登基的旨意才刚刚下来不过三日, 距离登基大典还有两天,这东宫里便传来消息说,太子殁了。
一时间这京城中便又开始人心惶惶起来,甚至还有不少臣子, 齐聚国公府内, 与萧伯绪商量着要如何做。
迴廊下,顾君辞站在萧渊身边,与他一同望向庭院里, 送着一众同僚出府门的萧伯绪, 顾君辞道:
「阿渊,眼下太子已死,朝着无人主事,为何你不打算此刻就拥立国公大人为帝, 我们手里握着重病, 瞧着这几日的盛况,想必也没人会反对。」
萧渊神色泰然,手中握着顾君辞此前送他的腰佩:「不行,此刻还不到时候。」
顾君辞不解:「为何?」
萧渊道:「洛阳那里还有一位新帝, 虽然眼下朝中看起来的确是父亲一家独大,可你忘了现在长安城里还有不少保皇党,尤其是那些皇亲国戚,他们首先就不会让外人做皇帝,所以时机还不够成熟。」
顾君辞侧眸凝视着萧渊的侧颜,轻笑道:「这倒也是,虽然我们手里有重兵,届时他们若有反抗虽然可以重兵弹压,可毕竟洛阳的新帝还在,那位才是与他们同气连枝,所以保不齐他们就会转投洛阳,而我们,或许会失尽民心。」
萧渊回首,正好对上顾君辞的双眸,去见着他立马撤回视线,便使得他不免有些心慌意乱,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般:
「嗯,没错,不过君辞,你怎么不看我了?」
顾君辞故意将视线挪向别处:「有什么好看的,我……我不过就是习惯跟谁说话就看着谁罢了。」
「你现在跟我说话,那为什么不看我。」萧渊说。
顾君辞抿唇,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反驳之词。
萧渊勾唇笑着:「我其实很想知道,明明跟随公主你可以封王领兵,为何要跟着我呢?」
顾君辞被问的有些心虚,他当然想封王独领一军,可若是这样,他就不得不与萧渊成为对手,毕竟公主不信任他们,如果他们走的太近,只怕公主不满意。
届时这个能捧他上位的人,自然也能拉他下来。
所以左思右想,他都觉得跟着萧渊比较安全,这是最保守的想法。
至于其他的,其实他只是不想离开萧渊而已。
从前觉得自己总归不是这里的人,独自逞强习惯了,可自从临阳王故去,失去了亲人后,顾君辞便再也舍不得离开萧渊了。
「你要是觉得我跟着碍事,你直说好了。」顾君辞忙将话头给萧渊扔了回去。
萧渊细细的咂摸着这话里的意思,唇角微微上扬:「我可没那意思,你得跟在我身边才好,如果可以,我会比公主给你的更多,封侯拜相,只要你肯,我都给你。」
顾君辞听在心里有些甜丝丝的,嘴角的弧度即便是十分克制,却还是忍不住上扬,最后只丢下一句还要去军营看看,便疾步离开了,丝毫不管身后的萧渊是什么表情。
冬月初一,长安城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皑皑白雪覆盖屋宇,与天际融为一色。
萧伯绪听从萧渊的建议后,带领朝臣拥立太子年仅五岁的幼子登基为帝,敕封萧伯绪为摄政王,携三师三公暂摄国政,封萧渊为尚书令,兼正一品镇国大将军,统领三军平定叛乱。
而顾君辞,因为有公主举荐,被封为一品骠骑大将军,领静安军,协同萧渊共掌三军事,平定天下叛乱。
满朝文武皆伏地庆贺,恭贺新君登基,恭贺摄政王及两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