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人?
张金桥身体抖了抖,想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忽然就亮了。
人们一片欢呼,随之就是一片惊呼。
「啊,来电了!」
「啊……还有这么多蛇啊!」
「啊,你,张金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啊,张金桥你干什么了,你身上的,是血吗?」
张金桥就这么站在大门口,有一瞬间,头脑是一片空白。
他的眼里分明看见了人,看见了灯,看见了地下的蛇,看见的摇晃的各种身影,看见了自己衣服上的血,但是他没法动,没法出声,没法思考。
好半天,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极轻极轻的响起来:「我,我跌了一跤……」
有人在回应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身上的血迹:
「噢,跌了一跤啊,哎张金桥,你们夫妻怎么都这么倒霉啊,你老婆吓得脑子不太清楚了,你又跌了一跤。」
张金桥脑子空空的,分辨不出说话的是谁,呆呆的问:「我,老婆呢?」
有人又说:「在隔壁你二叔家呢,你要不要去看看,瞧着吓坏了,你看看,你们家突然停电了,还一屋子的蛇,你老婆还大喊什么『叶静贞,不是我烧死的你』什么的,叶静贞是谁啊,她说啥胡话呢?你去看看,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张金桥站着不动,呆怔了半天,忽然整个人就发抖起来。
有人低低的说:「这是怎么了……哟……怎么一股子尿骚味……」
张金桥忽然大声喊起来:「走,都给我走,出去,都给我出去!谁让你们来的,走,走!」
吼完,他抬腿往自家屋里走,把里面帮着捉蛇的人都给推出去,便锁上了门。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都悻悻的走了。
「哎唷,神经病啊!」
「就是啊,好心没好报,走走,不管了。」
「这家人真奇怪啊!」
「走走,别管了。」
众人都走了,自然也不会帮着关上门。
一个人影和一条狗影在门口晃了晃,转瞬不见了。
张金桥家屋子附近的拐角处,林霜霜集中精力,用意识和狗交流着。
「他去的哪儿?他身上的血,怎么回事?你嘴里的是什么?」
林霜霜把狗嘴里的东西拿下来,狗狗才呜呜汪汪的说开了:
「烧鸡!烧鸡那儿!他把那隻烧鸡家的人像杀鸡一样杀了。他丢这个,我咬回来了。」
「烧鸡?弹棉花那个?」
「啊……就是烧鸡家那个。」
林霜霜捏着饭菜票,凑到眼前使劲看:「黄世仁,你,你说的是真的?」
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
「当然!我看过杀鸡的啊!我当然知道啊,他把一个东西绑在烧鸡家的人脖子上,呜呜呜的,那个人就像死鸡了。」
黑夜里,林霜霜站成一根柱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189章 阴谋还是同谋
黑夜里,狗有些害怕的看着林霜霜。
而林霜霜,站成一根柱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见识一个真正的杀人者。
张金桥,为什么要杀了二癞子呢?
她还真是想不通啊!
算了算了,杀人者的心思她猜不出来,不过这样正好!
本来呢,叶静贞已经救出来了,看这八十年代初的法治情况,叶家就算去报警什么的,小镇派,出,所也不一定作为;
就算作为了,出警、调查、取证、最终立案审查、宣判什么的,没有个半年一年,也不会有结果。
白白的又等又受窝囊气!
现在嘛……哼!受你们该受的吧!
林霜霜立刻招呼了狗,骑上自行车又消失在了黑夜里。
她迅速的摸到了弹棉花的铺子附近,悄悄的探看。
铺子门关着,但隔着门,也有浓重的血腥味。
林霜霜把狗叼回来的饭票菜票丢在门边,便转身就走,快速的又回到了刚才打电话的地方。
这次,林霜霜拿一块帕子半捂住了脸。
「啪啪啪」敲门。
刚才那个老头倒是很快开了门,楞半天,迟疑的说:「什么事?刚才也是你打电话吧?」
林霜霜用莫菊花的声音说:「对,又是我。快,给我电话,有个人快死了,得报警,看能不能救!」
「啊?噢,噢噢!」老人抖抖索索的拿电话。
林霜霜几乎是从老人手里抢的电话,还问:「知道这儿镇上派出所的电话吗?」
「知道知道,有!我们都得防着人偷东西的,我给你找!」
老人很热心,很快找出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林霜霜拎起电话,听到对面有人一声,「喂,派出所,什么事儿啊?」
林霜霜马上就是尖叫:
「啊!啊!杀人啦!血,全是血!警察同志,我男人杀人了,我男人张金桥,就锁厂的张金桥,把供销社后头巷子里,弹棉花的二癞子杀了!」
「他这会儿在家里,就簸箕湾后头的村巷,他还要杀我,说我是神经病,你们快来,他身上的血衣服还没脱呢,快,啊,啊,你们也快点去看看二癞子,兴许还有救,快,快,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