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池郁突然说。
「什么意思?」
池郁疑惑地看着他。
倪才只说着令人云里雾里的话,「我在寻找能让人战胜对死亡的恐惧的力量,这种力量有很多,对名利的贪婪、对命运的傲慢,或者对生活的绝望……」
有人为了名利不惜生命,有人追求刺激侥倖认为自己不会死,也有人承担不住生活的重压……
只是这些都是利己的。
也是他见过的最多的赌徒。
「我找到了新鲜的。」
倪才笑得神秘莫测,但池郁对他中二的话毫无兴趣,拉着顾鸢就走。
「爱。」
他看着池郁和顾鸢牵手的背影,笑着说,「阁主,想来你是再也不会陪我玩那些玩命的游戏了……」
曾为爱不畏死亡的人
现在不需要这样了。
倪才在当初那个死神身上看到了烟火气儿,死神变成了人。
「别带坏我的人。」
顾鸢听到他的话,又想起了池郁玩俄罗斯轮盘赌的那件事儿。
警告地看了倪才一眼。
倪才摸了摸鼻子,让人收拾好地上的尸体,走回了游戏室里。
而后,顾鸢看向池郁。
「不许学坏。」
「……」
池三岁只好乖乖点头。
「好的姐姐。」
顾鸢揉了揉他的头,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危险的话,「俄罗斯轮盘赌的事儿还没跟你算帐呢……」
池郁:「……」
他撒娇,「姐姐别生气了,我是被带坏的,再也不会了……」
——都是倪才的锅。
顾鸢暂时放过了他,池郁留下来整顿混乱的恶之湾,顾鸢则带着盒子,和炎国的兵力回国了。
顾鸢自然将盒子打开来检查了一下,可是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像是什么控制器的东西,以及一封信。
信封写着:致女儿顾情。
隐隐好似有一丝玫瑰花香。
顾鸢将信放回盒子里,研究了一下这个奇怪的控制器,专注调查精神控制晶片的人员给了她答案——
这是一个晶片控制器。
按下去,会让一个人脑死亡。
顾鸢沉默,联想到倪才告知她,顾信是被晶片控制的人。
那这个控制控制了谁呢?
她心里有了答案。
帝都拘留所。
时隔多日,顾鸢再次去见了还未曾被释放的顾情。
顾情见到她很激动。
「堂姐?!」
「堂姐你回来了?!」
她的神色有些憔悴,声音哀求道:「堂姐你让他们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爸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审讯他们也审了,测谎仪他们也用了,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关我的事,我不知情,你们不能因为我爸犯了错,就牵连我,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情的声音充斥着愤懑,冰冷的拘留,还有对事实越来越多的了解,磨灭了她对父亲最后一丝亲情。
她心中只有不甘与怨恨。
「他做的事情跟我没关係!他做那些事情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我是无辜的!」
「是他犯了错,你们去抓他啊!给他判刑啊!把他枪毙啊!」
「欺负我一个无辜的女生算什么本事?!你们以为这样关着我,他就会回来救我了吗?!」
「他不会的!」
「他既然抛下我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去把他抓回来啊,他不会回来救我的……」
「他不会管我的死活的……」
「他不会的……」
顾情似乎喊累了,憔悴的脸上满是疲惫,目光空洞,眼泪都没有了。
「顾信已经死了。」
顾鸢将信封放在她桌上。
「真的吗?」
顾情怔怔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说,「那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这是他给你的信。」
顾情看了一信封,神情慌乱而排斥,「不!我不看!我和他没关係了,你们放我出去!」
「你会出去的。」
顾鸢开口告诉了她该知道的一切,「你和顾信都被植入了弥国的精神控制晶片,他因此当了弥国的间谍,获得了弥国的信任,恶之湾之战,在他和弥国都认为即将胜利的时候,他向弥国讨要了你的控制器。」
「弥国给他了。」
「但顾信在最后关头败了。」
「现在他自杀了。」
顾鸢的声音很平静。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论是对顾信所谓的苦衷,还是他们之前的父女情,都不置可否。
顾情最后还是颤动着手。
拆开了那封信。
信封刚打开的时候,就溢出了一丝丝玫瑰花香,她将信纸缓缓抽出来,带出了几片有些枯萎的玫瑰花瓣,落在冰冷的审讯桌上。
纸上的字迹跃入眼帘。
顾情的泪打湿了信纸的一角。
【情儿,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不能陪你去玫瑰谷定居了,那里的玫瑰确实很美,爸爸特意经过那里为你摘了一朵。
当初抛下你的决定,爸爸挣扎了很久,很自责,但不后悔。
那里的玫瑰很美,但养育玫瑰的土很脏,爸爸一个人脏了手便够了,只希望你做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找个爱你的人,过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