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三少爷。」
「他小时候下巴脱臼,父亲过了三个月才请医生,让他长记性。」
戚余臣蹙起眉稍,小力将她拉到腿上。
旋即侧头伏进她凹陷的颈窝,吻了她一下。
柔柔淡淡的吻好似初春落下的樱花,浅触则止,从脖颈延到唇下。
「他走了吗?」
他嘶哑地问。
「没有。」
那人咬着烟头,双脚分开,胖雕塑一样站着,窥探的目光不住往里飘。
「站在那个位置,他应该能看到我们没有真的接吻……」
他又皱了几分眉。
那就换个角度,背对着外面?
她刚想说话。
戚余臣倏忽以纤长的手指托起了她的下巴,气音道:「把舌头伸出来好吗?」
姜意眠:……?
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要的。」 他说:「三少爷最讨厌被人欺骗,要是被发现我们在骗他,他一定会去向父亲告发,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办法离开了。所以把舌头伸出来好吗,眠眠?」
……居然……面不改色地又说了一遍。
明明离得这么近,然她抬眼看他,依然像隔着雾看对岸的灯火,美得如此不真实。
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宛如进入发情期的动物,肆意铺开自己的气味,蛊惑着远处冷淡的小雌性。
好吧。
雌性不慎落入了圈套,眸光闪烁着,乖乖吐出一小截红嫩的舌尖。
「好乖。」
他含上来。
一双天然含郁的下垂眼微微眯起来,他的眼瞳里浮着至柔的爱意。唇瓣轻轻地磨着她,捉住她,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成抚摸。——他用潮湿的舌慢慢地、细细地抚弄着她的舌。
明明——
明明没有那种浓重的慾念,没有凶狠的入侵,为什么这种细緻缱绻的吻法,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姿态的却更叫人感到惊慌无措呢?
一阵战栗传上脊骨,意眠打了个寒颤,猫一样地炸毛。
她警醒了,心生退意了。
奈何他还是抱着她,力道不至于伤害她,又不至于使她挣脱。一面轻拍她的背,仿佛良善的猎物安抚一隻受惊的动物;喉间却滚动着吞下滴滴答答的粘液,来自于她。
「走了吗?」
吻间的低语,意眠豁然清明。
抬头一看,那人该死的执着,还不走。
「还是不要亲了。」
她说,说话间带起一片湿热的空气,指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要的。」
「可是——」
「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这是小猫教我的,不对吗?」
「……」
犯规了。
这时候用起小猫这种……肉麻的暱称,让人怎么应对啊?
意眠开始觉得头又疼又热,她水生火热,根本没想过原来自己会被美□□惑到头脑空白的地步。还是说她的酒劲儿还没过?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本就渴望着被触碰,被温柔对待呢?
「再伸出来一些好吗?我不会进去的……」
又一条通往堕落的路在她脚下徐徐铺开。
不同之处是上一条浓烈疯狂,这一条稠丽枯败,濒临凋谢的玫瑰迸发出前所有为的香气,于风下摇曳生姿。他的眼睛,他的笑,他的所有都是她的。他溢出楚楚动人地低吟,气息香艷,不断朝她呼喊:我需要你。
我爱你。
请看看我吧,拜託,宝贝,只要给我一点甜头。
于是她给他了。
她给了他裸i露的、伸展出来的软舌,他将手指插入发间,捧起她莹白的脸庞。
而他也有发。
比她还长一些。
微卷的发如海藻披散下来,月光清冷,狭窄的车厢蓝光迷幻,堪比一个波光粼粼的小鱼缸。你看,两隻漂亮的小鱼在亲吻,在缠绵。她们生来便是浑然一体,一同绽放,一同腐烂。
……!
好诡谲的一副画面!
好刻骨的一番亲热!
三少爷看得直了眼,烟烧到手,不由得步伐软乱地落荒而逃。
戚余臣亲了许久才鬆开,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
「他走了。」
「别怕,眠眠,别怕……」
「你好乖,好听话。」
一如既往地将她当作前世那隻不谙世事的小猫,他问声细语哄着,一再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才会变成这样。这一次你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我会处理好所有麻烦的人……」
姜意眠眼角潮红,仿若自一个梦里醒来。
她不要靠着别人过关。
做不到是做不到,至少不能什么都不做,那不符合她的原则。
一旦她下定绝心,戚余臣就不得不妥协。
——他必定要对她妥协的。
「只要不伤害到你自己,其他都听你的,好不好?」
只提了这一个要求,她应下了。
「我想出去走走。」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
「我陪你去。」 他好不放心。
「不用,我自己去,」 发觉他低落的情绪,姜意眠补上一声:「可以吗?」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里没有危险。」
戚余臣的视线始终没有脱离她分毫,无条件地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