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时,正常情况下,一个讲究效率的玩家必然要拒绝这种没意义的行为。
偏偏她这顿饭表现得异常温顺,给什么吃什么,一点异议都没有。以至于霍不应都有所意外,两隻桃花形状的眼睛似笑似眯,说她怎么今天特别听话。
意眠埋头不说话,眼看气氛差不多了,才进入正题,首先提出以后某人必须得到同意再进校门。
啧,原来在这等着呢。
霍某人不以为然:「那不就没有惊喜了?」
「不需要惊喜。」
她沿用下午的说法,称傅斯行还要学校讲一段时间的课,藉此方便照顾她这个失去记忆的邻居,兼朋友的妹妹。
而霍不应一个校外人,倘若几次三番出现在他的课堂上,又不认真听课。光顾着缠她、闹她、打扰她,无疑会被当作糟糕的可疑分子,告发到家长面前。
这话听上去有几分道理,霍不应既不答应也不反驳,反问:「你忘了多少?」
——问得正中下怀。
她故作思索:「只记得我们在交往,在那之前的事全都没有印象。」
藉机询问两人认识、交往的契机,霍不应轻飘飘给出四个字:一见钟情。
按他的说法,某日姜小姐突发奇想来纹身,一进店门就跟潇洒有为的老闆对上眼,剎那间天雷勾地火,爱情火焰熊熊燃烧。
只不过姜小姐生性冷艷傲慢,硬是咬牙不肯承认自己的心动。直到一个深夜,听说老闆跟别的女生并肩逛街,这才难以压抑内心的喜欢和痛苦,主动打电话向他求交往。
多么老套城市爱情故事。
姜意眠:「……你觉得我信吗?」
「就猜到你翻脸不认帐。」 霍不应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可惜我录音了。」
「真的?」
录音这种东西,可信度比模棱两可的转帐记录高上不少。一旦录下来的内容真实且准确,真假男友的谜题不就迎刃而解?
胜利的曙光仿佛近在眼前,她压着情绪道:「口说无凭。」
「今天没带,下回让你听个清楚。」
「好。」
目的达成,这地方没必要久留。
恰好时间走到六点十分,包里手机震响连天,恐怕是祁妄发消息来催。
「谁找你?」 霍不应敏锐地看过来。
她想说家里人,不用管。
奈何下秒种铃声响起。
霍不应抬了抬下巴,要她接。她只好当着一个男朋友的面,摁下接听键,耳边传来另一个男朋友不耐烦的声线:「喂,我们——」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速度抢白,说完就挂。
挂断之后把手机调整为会议模式,同时脸不红心不慌地说,妈妈打电话催她回家。
霍不应提出开车送她。
「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在小区附近散步,如果看到我从陌生车辆下来,一定会起疑心。所以我还是自己坐公交回去比较好。」
姜意眠说着,仿佛习惯性抬起手,两根手指一齐贴着唇瓣,捏住边缘浮起的皮。
聪明的男朋友猛地扣她手腕,「你干什么?」
不过还是迟了一步,她已然又快又狠地撕下一块薄薄的白色嘴皮。下唇缺了个口子,登时沁出一颗红艷艷的血珠。
接下来用不着再费心暗示,他自发联想到下午的事,一双眼漆黑狭长,还阴森森的:「什么时候养的毛病,谁让你撕它了?」
意眠装模作样地唔一声:「就下意识。」
「再下意识一次试试?」
「不了吧,我现在挺有意识的。」
狡猾的傢伙示弱得又快又干脆,霍不应冷笑两声,倒没话可说了。
两人走到门边,姜意眠转动门把手,刚拉开一道缝隙,又被一条手臂推回去。
「抬头。」沙沙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
又要做什么。
赶紧折腾完了赶下一场吧。
她心无波澜地仰起头,而后被捏住脸蛋。
两边细嫩的脸肉都被推到中间,红红的嘴唇也嘟到一起,让霍不应差点儿错觉自己这是逮住了一条漂亮小鱼。
对方左眼分明写着:你好无聊,右眼:有完没完。一脸云淡风轻——但在霍不应看来更像生无可恋——的表情看得他好笑死了。
于是他低下头,不打招呼地亲了一下。
又一下。
第三下。
「你好了没?」
一直亲得当事人都不高兴了。
霍不应滚着喉咙笑,不但不收手,反而不要脸地怪起她:「谁让你今天总是撒娇。」
旋即再度不容反抗地亲了下去。
论拥有一个擅长倒打一耙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
姜意眠以身作则,被摁在包厢门边亲亲咬咬了将近二十分钟。
从中获取的好处是,霍不应一旦亲够了,满足了,就像懒洋洋的大老虎,万事好说。
比如之前还死不答应的事,这会儿看她皱着眉头冷着脸,好像真的生气了。他能分分钟改变态度,立下保证:以后绝对不会随便进学校找人;今晚也不非得跟着,只要亲眼送她上车,到家语音报平安就完事儿。
至于坏处。
说来说去终究是姜小姐的身体遭罪,昨晚被捏着下巴咬破嘴,今天又为做戏而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