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衿拼命抵抗着这致命的诱惑,然不可否认理智却一步步沦陷,所幸舌尖细微的疼痛,终究惊醒了这不合时宜的意乱情迷。
「啪!」
伴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元衿迅速退后数步,内心疯狂增长的慾念总算得以控制,慢慢找回了些理智。
容辞被打得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脸上红晕迅速消退,徒留孤零零的掌印格外明显。
情潮悄无声息褪去,任由沉默放肆蔓延。
一时间四周只剩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欲/望,在空气中此起彼伏。
不多时,元衿彻底清醒过来,抽出丝帕反覆擦了擦自己的唇,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打破结界扬长而去。
「阿衿……」容辞到底忍不住喊出声。
他望着她消失于宫门的裙裾,如炬目光一点点冷却下来。
阿衿方才显然是动情了的,可她却毫不犹豫推开了他,更糟心的是,干坤殿中还有一隻居心叵测的狐狸。
一想到那狐狸极有可能如他方才一样亲吻阿衿,嫉妒便如同毒液般一寸寸啃噬蔓延。
不行,他必须加快计划了……
元衿快步往回走着,一路都心不在焉,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堪堪回到干坤殿。
谁知前脚刚跨进门,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便猛地冲将过来,哼哧哼哧攀上她肩膀,十分热情地舔了舔她脸颊,鬆了口气般摆摆尾巴,却是嘟嘴不满道:
「主人怎么现在才回来?」
元衿思绪瞬间拉回,伸手将小傢伙拎进怀里,边向里屋走边道:「还不是因为你任性伤人,否则我怎会亲自登门给人家致歉。」
「哼,谁让他胡说八道的?」小狐狸还生着气呢:「反正主人不准同别人睡一起!」
元衿忍不住笑着捏捏它尖耳朵:「你可真是个小霸王。」
小狐狸就着她的手化为人形,已经完全忘了早上提起的名分一事,粘着她乐滋滋道:「主人,我们去睡觉吧!」
「不行,」元衿郑重拒绝:「你小小年纪,理应将心思放在正道上,岂能耽溺于此?」
「可是真儿想要呀。」
少年不死心地纠缠,故意将衣带解开一半,红袍顿时松松垮垮,露出白皙诱人肩臂锁骨。
元衿默默移开双眼,一边暗念色即是空,一边一本正训斥道:「你给我好好把衣服穿起来。」
少年见她一副始终不为所动的模样,终于恼羞成怒:「哼,主人真没情趣!」
元衿点头赞同:「你说得对,我本就不是识趣之人。」
「嗷呜!」
元衿双手及时接住化成原形衝过来的小狐狸,轻轻嘆了口气。
她又想起今日面对容辞时失控的一瞬了,多情道对情/欲的渴求比她想像的还要严重,当时的容辞在她面前,就如同沙漠中的甘泉。
只单单一吻,便已销魂如斯,由此可以预见,容辞的身体与她有多么契合,倘若同他双修,又是多么地酣畅淋漓。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简直是供她修炼的绝佳炉/鼎!
元衿眉头越皱越深,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偏偏选中容辞,可趋利避害是每一种功法的本能,而多情道本身便有着一定的攫取与依赖性,这也是她不敢对真儿太过放肆的原因……
真是愈想愈头痛,元衿索性换了个念头,低头对着怀里蔫儿哒哒的小傢伙道:
「真儿,你是不是在我体内种下了什么东西?」
记得那夜第一次与真儿交合时,她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当时她醉得神智不清,故而不太确定,直到这几天体内的异物感越发明显,才重新想起这回事。
「没有啊。」狐狸整隻懒洋洋的,甩着尾巴否认。
元衿若有所思瞥了它一眼,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
一方面她相信真儿不会害她,另一方面这小傢伙闹腾的很,逼紧了反而是为难自己。
「主人,你喜欢真儿么?」狐狸半合上眼,打着哈欠道。
「你怎么又来了?」
元衿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自从「洞房花烛夜」之后,这话俨然已经成为它每日睡前一问。
「那主人到底喜不喜欢真儿嘛?」
「喜欢……」
「有多喜欢呀?」
「喜欢得不得了,我们家小狐狸最招人喜欢了。」
「嗷~」
转眼又是一月。
元衿本以为「每月十五留宿中宫」这事儿算是就此揭过,谁知那人竟直接把矛盾转移到了朝堂上,指使那帮党羽「真言直谏」,说什么帝相不和,九州必乱。
不仅如此,眼看临近十五,纳兰王宫中閒居的太妃一茬又一茬来找她,明里暗里强调先帝遗训,有几人甚至明晃晃说出「宠妾灭妻」这种话来,虽不曾提及真儿,但看那样子,妥妥的便是觉得她这女帝被狐妖所惑,冷落了主君,坏了先帝的规矩。
至于底下那些弟弟妹妹们,那就跳得更高了,尤其三皇女纳兰雪,作为谢不言的忠实拥护者,可谓对她恨之入骨,如今知晓他们关係不睦,只怕更不肯安分了。
元衿为此烦不胜烦,好不容易有了点儿头绪的九州图也被迫打乱。
「陛下……」
巫浮念咒般的声音又幽幽响起,元衿直接将笔拍在了桌上,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