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慌慌张张爬起来,「你,你又没真的喝醉,有什么好照顾的。」

沈若许还是躺在那里,没有动作,「我是没喝醉,但挨不住你的素袂公子给我下药,身体麻痹,动不了。」

「什么?」零落大惊,坐在他身边,探他的脉象,「素袂为何给你下药?」

「自然是和其他人一样,好奇我是否从内牢全身而退。」

「我还以为今天要防的只是天峰寨呢,怎么素袂公子也是敌人?」

「是啊,本尊的婢女还跟敌人聊得起劲,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呢。」

「我……」零落委屈,「那,那也是你让我跟他聊的,怎么能怪我!」

「我还让你上天呢,你怎么不去?」

零落这算是明白了,合着阁主大人口是心非,嘴上说着让她聊,心里的想法是不准聊。真是幼稚,遭罪的还不是他自己么,跟谁斗气呢。

他的袖子半挽着,露出一截小臂,线条勾勒得极为优美,一笔顺至指尖,却棱角分明。零落还记得,他的手又大又暖……

零落戳了他一下。

沈若许懒懒地抬眼看她,「怎么?」

「你昨晚说武功没了,是不是骗我?」

「是。」沈若许骗人还理直气壮。

「活该,竟然欺骗人美心善的女侠。」

「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动不了,就对你无可奈何?」

零落得逞地笑了,慢慢俯身凑近,「阁主大人好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想干嘛?」

沈若许的眼里露出一丝慌张。

零落朝着他伸出恶魔之爪,「不知道阁主大人怕不怕痒啊……」

「我给你讲故事!」沈若许突然一嗓子制止了她的恶行。

零落满意地盘着腿,坐在他旁边,开心地催促,「快讲!」

……

十四年前,素袂染上天问,千诀为了救他独闯云棠山。

区区一块闻灵玉并不能解决素袂的痛苦,千诀想弄清楚闻灵玉为什么可以对天问有效,以此来寻找解毒的方法。

在慕绒的帮助下,千诀顺利地以小厮的身份进入了天峰寨。经过调查他发现,闻灵玉本身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它们之所以特别,完全是因为云棠山上的两个特殊的人——慕成冬和慕成雪。

慕家五位当家的,春、夏、秋、冬、雪,分别对应着文、武、商、毒、医。他们并不是一家人,只是师出同门罢了,名字自然也是假的。其中,只有冬和雪和孪生兄妹。

每隔九日的夜晚,慕成冬和慕成雪便会到后山矿场去。那里有一个露天的水池,浸泡着采好的玉石。他们将自己的小臂割伤,任由鲜血一同流入池中,血量虽然不多,却像墨汁一样,缓缓扩散。眨眼间,血液便像膨胀了一般,浸染整片池水。

幽红的色泽,让玉石长出丝丝脉络,仿佛注入了生命。等到第二天天亮之时,池水会重新变得清澈,而那普通的玉石,则成为了重金难求的闻灵玉。

这一发现让千诀大感震撼,守了一夜的他等慕成冬兄妹俩离开后,悄悄潜入矿场池边,想要一探究竟。结果没想到四周竟然埋伏着许多暗卫,犹如守株待兔一般,滚石从四面八方衝过来。

千诀被撞断了左臂,落荒而逃。

千诀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不可能在天峰寨久留,必须马上离开。走之前,他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带走慕绒。

慕绒心思单纯善良,此去万香谷她做好了救人的打算。

到了谷中,她第一次见到了素袂。那时,他们年仅十一岁。

慕绒得知,万香谷虽以製毒和暗器闻名,但素袂却喜欢以毒治毒,致力于帮别人解除痛苦,因此还结交了许多朋友。

只不过,那些朋友并非全部都真心实意。平日里看起来情深义重,大难来临时,却如恶魔一般撕破伪善的嘴脸。

当时,有一个官员的儿子邀请素袂去做客,素袂赴宴才发现,好友的父亲竟然意外染毒,正卧病在床,已经多日不醒了。好友自私至极,趁机将取好的毒血引到素袂身上,想逼迫万香谷出手救他父亲。

但对于天问,万香谷也无力破解。不久后,那个官员还是死了,儿子也不知去向。

慕绒觉得素袂可怜,主动写信回天峰寨,洋洋洒洒好几页,大意无非是希望天峰寨能帮忙。可是天峰寨的回答却是坚决的拒绝,并要求万香谷赶紧放人。

慕绒求助无果,却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在谷里生活的这段时间,走投无路来求医者数不胜数,她终于见识到了人间真实的苦乐与生死,这和那个只有鲜花盛开的云棠山完全不同。

素袂一直昏迷不醒,身体日渐消瘦,生气渐渐消散,不论他此前多么善良,如何热爱人间,都只能静静地等待自己的死亡。和素袂一样的,还有千千万万人……

如此荒诞的一切,为何要发生在他们身上?

慕绒绝无法袖手旁观,再次写了信寄回天峰寨表达心意。这次,纸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人非草木,怎能独善其身。

慕绒从小学习医术,天资聪颖,别有见解,再加上她天生体质特殊,由娘亲精心调理,血液奇异,能御百毒。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便调配出了一种药方,素袂喝下后,竟然恢復生气,有时能清醒大半天,还能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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