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燕然是意气风发的烙明王,温润如玉,壮志凌云,而如今,却成了连自己都忘记的可怜人……

无数次想要见他,明明二人仅隔咫尺。可是一步都难迈开,仿佛各据天涯。

一己私心将他害成这样,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他面前出现了。但那日站在村口,望见太子与他一同赶来,心里却再次燃起妄想。

可以弥补吗?

如果天问有所解,如果太子帮燕然脱身,如果他还对她有情,如果一切还没有结束……

可还能有幸,与之重逢?

钰叶望着眼前的男人,眼泪却不停地流下来。

燕然以为她是太过疼痛,所以加快脚步,叫来大夫,赶紧为她换药。

伤口位置特殊,需得为她解开衣裳,燕然想要迴避,可是她却抓住了他的手。

一瞬间,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涌上燕然心头。

「长逸……」

燕然愣愣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钰叶苍白的脸上绽开笑容,冰肌玉骨,就像一朵悬崖上盛放的小白花。

「你忘了?……」眼泪汹涌滚落,「是你告诉我的。」

……

云天阁中。

教众忙里忙外,正在准备阁主回关中的行李。

其实沈若许倒没什么要拿的……只是他来一次,教众非得要给他装满几车东西带走才行。

老王精心地在挑选马匹,韩掌柜背着手有模有样地跟在他旁边,时不时地夸一句,「王老哥果然有眼光,这马的确不错,不错……」

琳琅坐在池塘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零落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喜欢鱼?」

琳琅摇头,「我喜欢自由。」

零落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次会成功的……」

琳琅看向她,「你想见胡娘吗?」

胡娘是谢家村的村民,是零落和段重越的母亲。

「她……她还活着?」零落心里没底,其实本不想提。

「嗯。破天问需要各族协力,我已向各族传信。届时,各族族长会与我一同出手,将此毒了结。传信时,我多提了一嘴,我说,谢氏一支被偷走的月神找到了。」

零落心里生出莫名的情绪,手指不安地纠缠,「她,现在在哪儿?我能见到她吗?」

「我跟她说了,你已嫁与玲珑阁阁主为妻,她会去玲珑山找你。」

「什么?」零落傻眼了,「可是,可是我们现在都不在……」

「是啊,所以你们记得赶紧回去,不然胡娘可不好惹,你们玲珑阁恐怕供不好这尊大佛。」

「你认得胡娘?」

「我这么小,当然不认得。」

零落愣了一下,差点忘了琳琅只是个小孩子了。

「我只是听说过罢了,胡娘是出了名的凶猛,又被称为『虎娘』,当初薛氏偷了她的孩子,她一直怀恨在心。薛氏的祖坟被炸了,就是她干的。」

「啊?」

零落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然敢炸前朝皇室的祖坟……

「对了,你左肩是否有疾?」琳琅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我哥哥也有。但是我们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

「你们离开族群流浪人间,应该才四岁。在那之前,是胡娘亲手取了你二人的左肩一块骨。」

「左肩一块骨……取这有何用处?」零落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膀,又摸了摸又肩膀,感觉不出来有没有差别。

「取骨换玉,窍穴不通。胡娘想让你们无法习武,做个凡人,以后离开族群,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在外界。只是没想到,取骨不久,你们就被薛氏余孽偷走了。我见你没有内力,但你哥哥却很厉害,想来是离开族群后,你二人不在一起,他左肩可能因为受伤而使玉落,所以才有武功。」

离开族群后,零落与段重越确实走散了。零落被丢在灵清寺的山上,而段重越则被身带官刀的男人送去了北盟。

「琳琅,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决定站出来,破解天问。」

「这是我与沈阁主的交易罢了。」

零落突然张开怀抱,将琳琅抱住,「辛苦了,族群会因为你变得更好的。」

琳琅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那,那是自然。」

零落笑着又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打算何时行动呢?」

琳琅看了一眼天空,晴朗无云。

「三日后,暴雨时。」

……

日落月出,日升月潜。

时间匆匆翻过三天去,到了沈若许等人将要离开的日子。

这天一早,天上乌云翻滚,似有一场大雨将至。天色昏暗,狂风四起,看起来并不适合赶路。

老王站在厅堂门口,望着这天,「阁主,要不明日再走吧?这天出行,马儿也受苦。」

沈若许因为起了个大早,所以精神不佳,一手撑着头,昏昏欲睡。他抬眼往外一瞥,「傍晚出发,雨停后凉爽,不必明日。」

琳琅和韩掌柜来云天阁玩了两天,昨天就已经回去了。今日的云天阁非常安静,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这场雨。

……

今天的天,应该不会亮了。

辰初初刻,冷冽的雨点终于狠狠地急促地落下。琳琅穿着蓑衣,自一个隐蔽的洞口爬出,来到启国地界,朝着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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